跌坐在地上的大嫂又气又怒,加上这段时间吃不好睡不香,只觉腹部一阵绞痛传来,腿间一股热流涌出,抱着肚子低头一看,只见鲜血浸红了裤子。
大哥是个护妻狂魔,挥着拳头就要冲上来为媳妇儿讨公道。
不料,却被寒了心的小货郎给一把拽住,接着,脑门就迎来哐哐一顿捶……
桃源村没有郎中,大嫂那未成形的娃子,天儿都没黑,就流下来了。
心如死灰又伤痕累累的老大两口子,再无昨天的嚣张气焰,拖着病体,灰溜溜地住进了村里那间没人要的破屋。
老大做初一,老二做十五,不要说糊口过冬的粮食,连床破棉被,都没分给他们,就这么被赶出了家门。
在那呼呼漏风的破屋里,没捱到年,就双双去阎王爷那儿报到了。
村里人看他们两口子这般心狠,都不太敢与之打交道,更不敢管别人家里的闲事,过不尽量不从他们家门口过。
方雪梅乐得自在,有了男人的疼爱,出落得愈发水灵。
怕被孙家村人抓住,再拉回去沉了溏,她自从来了桃源村,就没再出去过。
小货郎的货郎生意,也不做了,非必要也不再往镇上去,老老实实待在桃源村,干起了农活。
见男人这般勤快,方雪梅那老黄牛脾性,又开始死灰复燃,屋前屋后开起了荒,都种上了菜。
家里的几只老母鸡,被她开荒挖出来的蚯蚓,喂得肉眼可见地胖乎起来。
哪怕是呼呼刮着冷风的冬天,也几乎是一天一个鸡蛋地下。
她是个有划算的,并没为了一时的口腹之欲,就胡吃海塞,反而蓄了起来,只等明年开春,母鸡抱了窝,就给它孵上……
这个贫穷简陋的家,在他们两口子的共同努力下,总算像模像样了。
还处处透着欢声笑语。
………
“爷,陆爷到了。”
阿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赵天泽正了正身子,把手上的笔墨信件整理好,才出声道:“快请!”
陆文且是参加完三个兄弟的丧事,才过来的。
他今儿过来,也没别的事,就是要跟赵管家说清楚,从今以后,他们两人之间划清界限的。
虽说这一趟,赵管家将他和一众兄弟都蒙在鼓里,差点就把他坑去了阎王殿。
但因着去之前,他就有了这钱不好赚的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