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上次送口信的那个车把式,让他给阿奶和牛妈带个口信,自己两口子,还要过几天才能回去。

接着,就是一顿买买买……

还花了几把铜钱,请镇上七八个小乞儿,当作孝子贤孙,帮着给狗顺哭灵。

把东西买齐,路过陈家杂货铺的时候,居然看到陈大江,推着他儿子出来晒太阳。

陈家富回来了?

一想到落进自己口袋的三十两银子,她顿时反应过来,只怕是没银钱在神医那儿耗了。

她朝陈家富打量了两眼。

记忆中,那个虽像呆头鹅,却也算得上俊秀的陈家富,这会儿已经瘦脱了相。

她刚看过去,就对上了他也在看她的目光。

她匆匆别开眼,疾步离开。

心,却没来由地,有些堵得慌。

怎么说,那三十两银子是被她拿走了,很难不心虚。

回到家,道士已经来了,咿咿呀呀地念起了经,各种奇形怪状的布帆,挂了半个院子,院里的东面支了张桌子,三四个人坐那儿敲锣打鼓,跟昨儿一比,热闹了不少。

狗顺的遗体,也被一张白布从头盖到了脚。

族里两个半大的后生娃子,跪在那儿烧纸,不知是临时充当孝子贤孙的,还是前来送草纸走人情的。

陆家大伯端着长房的身份,拉着陆文星这个侄子,又在那儿唧唧歪歪地发起了牢骚。

陆文星一脸无奈,时不时低语辩解几句,却引得他更多的牢骚出来。

眼见就要吵起来之际……

“大伯,这几个娃子是做孝子贤孙的,这么一件关乎咱们陆家颜面的大事儿,就得麻烦您老人家了。”

方雨桐把几个臭烘烘的乞儿小子,往他身前一推,“您看着给他们安排吃点儿啥东西,再从几个堂哥堂弟那儿,借几身合适的旧衣裳,好让他们洗洗换换,然后再给他们讲讲孝子贤孙都该咋做,我那边还一摊子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