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人一多,出主意的就多,主人家做得不合规矩的,高声呛上几句,也是寻常可见。

就好比现在,听到陆文且说要把死人往家领,还要葬到祖山去,这可是捅了马蜂窝,无一例外,全都不同意。

哪怕在得知这人,是替陆文且挡了一刀才死的,也硬是不松一点儿口。

两三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并排着站在陆家老屋的路口,不让狗顺的尸体过。

其他人也在嚷嚷着,就在路边搭个灵棚,再请道士过来做法事,然后往陆家村的其他山上抬……

为了感念他的大义,最多陆家村家家送上半刀草纸,每家再派个年轻人,给他鞠个躬。

陆家大伯作为长房,一声令下,几个儿子一拥而上,就把梗着牛劲的陆文且给拿下了。

接着,陆文且就被一根麻绳,捆成了一头待宰的猪,只剩一张嘴,还在跟不遗余力地跟他们争论着,瞪着牛眼,急得是面红耳赤。

可,半点儿用也没有。

要是平常,他们几个文弱书生,哪怕是一起上,也定不是陆文且的对手。

可他被追杀了几天几夜,本就疲惫不堪,又急怒攻心之下,还真没有反抗的余地。

一开始,还有几个老者,蹲在他身边,苦口婆心地讲道理。

在被他吐了几口唾沫,骂了几句老不死的之后,都摇摇头站得远了些,不想再搭理他。

直说先把灵棚搭起来,其他的等陆文星这个大哥回来以后,再做商量。

这种时候,不要说作为媳妇儿的方雨桐,就连老林氏这个老母亲,都得靠边站。

甚至,只要你不是男人,都没有说话的份!

唯一能说上话的陆文星,还远在几十里路在没回来。

陆知义就更不用说了,年纪小不说,还远在县城进学呢。

在族长和陆家大伯的吩咐声中,十几个年轻人,开始找柴刀砍竹子,打算在路边搭建灵棚。

方雨桐看着还在不住蹦跶的陆文且,无奈走上前,低声劝道:“文且,形势比人强,咱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狗顺兄弟已经……我们不应该在他的身后事上,这样吵闹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