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江只听到“咔咔咔”的声响,从头顶传来,顿时背脊一凉,一窜就起了身,几大步追上走在前面的堂侄儿,被吓得竖起来的头发丝儿,这才又服帖了下去。
“不早了,咱们也赶紧回吧,说不准这会儿,阿娘他们还等着咱开饭呢。”
陆文且对媳妇儿说道。
“成,走之前,还得先去一趟阿奶那儿,咱们刚才走得火急火燎的,不告诉她一声,只怕她这一晚上,都睡不安稳……”
方雨桐说完,就扭过头去看自家阿爹,一副快给银子的架势。
方正田摸了摸鼻子,略有些尴尬地说道:“呵呵,为着你们两姐妹的亲事,家底都要被掏空了,那十两银子,等年底刘乡绅给了工钱之后,再给你们可好?”
“不好。”
方雨桐又不傻,自她懂事儿起,一直到现在这十来年,阿爹几乎都在外头给人家做活,可以说工钱就从没断过。
阿娘又是个节俭的,买肉都是半斤半斤地买,怎么说,一年下来,也能存着八两银子往上。
这十几年加起来,就算没存下一百两,也有八十两往上了。
这么些年,家里也没有大头的支出,连大哥说亲花出去的银钱,都大差不差的退回来了。
姐姐也没带多少嫁妆过去,给自己置办的那些家具,又都是后山上砍来的木头,自家阿爹和大哥亲手打的,除了耽误了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外,也没花啥银钱。
算来算去,也就是那六两银子的陪嫁,还有出嫁前一晚,她从他们手里坑走的十六两,加上置办棉被和银簪子啥的,顶了天也到不了三十两。
哪怕加上姐姐的嫁妆,也不会超过三十五两。
她才不相信,家里就没银子了。
这明显是诓她呢。
方正田见小女婿出去弄骡车了,胆子也大了些,就想赖账,“说了没有就是没有!见天儿的就是银子银子银子,没银子你能死还是咋的!”
“有能耐,就将我和你阿娘都拉去卖了,也好换几个银钱,好让你拿去败!”
刘氏站在旁边没吭声,但她那一脸的谴责,不用想也知道,是站在自家男人这边。
毕竟家里的银钱,都要留给她宝贝儿子的,能少散出去一点,就少散出去一点,给了这死丫头,也是拿去做啥子卖盐的生意,还不是白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