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媒婆叹了一口气,劝道:“方老弟,听我一句劝,陈家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咱们得学着见好就收,把人逼急了,真把这事儿宣扬出去,只怕你们老方家的后辈,全都要被连累。”
“他们陈家就不一样了,三代单传,陈家富这个唯一的儿子,又落到这样的田地,可以说是没啥好顾忌的了,现如今,他们可成了光脚的,你们家大业大,可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方正田看了看身侧的儿子,一口气噎在那儿,上不去也下不来,只差翻白眼珠子。
见他这副模样,赵媒婆放下了心,接着说道:“还有你这小女儿,因着十全十美包和团圆包,可是成了长河镇人人羡慕的对象,若是传出有个偷儿姐姐……”
说着,目光有意无意往,陆文且身上瞟了瞟……
陆文且是个护媳妇儿的,当即就一个厉眼瞪了回去,“说事你就说事!别拿我媳妇儿做筏子,别说她跟她姐不一样,就是她真去偷,我陆文且也不会嫌弃,还要给她望风!”
他也没说错,那天晚上,确实给媳妇儿望风来着。
这下换赵媒婆噎得翻白眼,心说差点忘了,这小子就是个混不吝的,小偷小摸的事儿,也不知干了多少。
方正田差点被小女婿的话,把眼泪花子都给感动出来了,对他的喜爱之情,就更是溢于言表。
方铁柱也一脸感动地看着小妹夫,这话虽说有些无赖,但却充分体现了雪中送炭的珍贵情意,这要换了两个姑父,只怕当即就能把他们老方家奚落一顿。
回想到刚才在妹夫家,妹妹睡到日上三竿的事儿,这下总算放下了心。
先前,因着小妹担了个滚野草堆的名声嫁过去,他这些天,可谓是时刻紧绷着,准备替小妹出头的。
好在,陆文且那小子还算是个男人,没有趁机磋磨小妹,反而比别的男人更有担当。
一路走一路聊,对于陈家的意见,方正田两父子自然不可能照单全收。
特别是方正田,虽没有明着说出来,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不想管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大女儿了。
总之一句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陆文且那街溜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也跟着插科打诨,时不时的一句话砸下来,直把赵媒婆气得喘不过气。
方雨桐没有吭声,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阿爹寸步不让的态度,对姐姐最后的结局,心里也多少有了点儿底。
有了阿娘的话在前,对这个结果,她也没多少感慨了,只是在心里暗自想着,若是自己到了这般境地,该怎么做,才能得以翻身。
只有憨厚的方铁柱,在那儿气得脸红脖子粗,直说陈家要是敢乱来,他拼上一辈子做光棍不娶媳妇儿了,也要他们付出代价。
一张嘴对三张嘴,哪怕是靠嘴吃饭的赵媒婆,也吃不消。
嗓子眼直冒烟的她,知道此趟的成果,定乐观不到哪儿去,也没了继续去方家的心思,还在半路,就下了骡车。
不过,走之前留了句话:让他们今儿下午,抽空去一趟赵家,她再把陈家人叫上,两家人坐一块儿,好好商讨一下,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也省得她一趟一趟地,来回跑着传话。
刘氏早早就刷了半盆脚板薯,这会儿灶房里油香四溢,薯圆子在油锅里翻滚,炸的焦香酥脆。
她拿了一个塞进嘴巴,想要尝尝咸淡,随着“咔呲”一声,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垂下眸子看了看手中剩下的半个薯圆,很是满意地点点头。
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