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又加了一句,“若是能熬下去,我还是希望你能为我守着,最起码,三年总是要守满的,好歹等我重新投了胎。”
方雨桐定定地看着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挑着碗里的饭,许久才开口,“你自己注意着点儿,好生回来便是,等咱们的屋子翻新之后,就再不去做这种刀口舔血的营生,咱们盘个铺子,做点小买卖,就凭咱俩这嘴,总是饿不死的。”
吃了饭,三人接着收拾,直到太阳快下山了,才把花楼铺子上下两层收拾好。
就这,也不能细看,细看之下,还是有好些边边角角没清理干净,但这毕竟是要往外卖的,也没必要太过较真。
“牛妈,明儿你把后院那一大堆衣裳和床单被面啥的,都给洗了,就晾晒在院子里。”
“是,夫人。”
牛妈看了看那堆床单被罩,加上好些蚊帐和纱幔之类,堆了好大一堆,颇有些压力山大。
不过,如今天儿也不冷,院里取水也方便,搬个矮凳坐那儿洗就是,总比在田间脸朝黄土背朝天来得轻松。
便心下释然了。
三人出了铺子,紧赶慢赶地回了家。
牛妈看到那两扇质朴的院门,听着村子里骂孩子的吆喝声,就止不住地落下泪来。
曾几何时,她也有过这样一个院子,一个心疼她的男人,还有一对儿孝顺懂事的儿女。
只是一夜之间,被那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该死的畜生,全给毁掉了。
吃了她的当家男人,还有那个再过两年,就能说媳妇儿的儿子,听话懂事的女儿,也被迫早早嫁了人。
而她,更是从原本有田有地、有儿有女、只等着当婆婆抱孙子的农家妇,变成了个低人一等的奴仆。
唉!原本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进来吧。”
见她发愣,方雨桐叫了她一声,把她陷入回忆当中的思绪,拉了回来。
“哎!”
牛妈跟着进了屋,看到这个偌大的院子,还有院子里那几垄菜地,心下就喜欢。
她是本本分分的农家人出身,对城镇上的繁华喧闹有着本能的害怕,哪怕是高门大户,也不如这三间瓦舍和几垄菜地来的踏实。
方雨桐则是苦着张脸,朝自家男人道:“这几天太忙了,连后间的床铺,都忘了准备,一会儿知义得过来睡前间,明儿一个早,咱又得去城里,这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