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索了一下,“让你阿娘带着你和你妹妹,住北房好了,正好今儿把那间房的床空了出来。”
作为杂物房的北房,前段时间就打扫出来了,还铺了张床,用来堆放新买回来的几床棉被,还有这段时间置办回来的嫁妆。
今儿白天,房里的嫁妆,就全取出来了,这会儿给二弟媳三母子睡正正好。
“至于二弟,你是选择跟铁柱他们两父子睡,还是和两个妹夫在木料房睡,就由你自己挑了。”
二舅想都没想,开口说道:“我跟铁柱和姐夫睡。”
那两货,呼噜打得震天响不说,还随地咳痰,要多恶心有多恶心,他才不想跟他们睡。
方铁柱扭身出了堂屋大门,不一会儿,搬进来几块板,“我们三人睡着太挤,我在堂屋打地铺就好了。”
两个小姨家那七八个没处安置的娃子,一听这话,顿时眸子一亮。
小娃子就贪新鲜,床睡多了觉得没意思,打地铺多爽?
争先恐后地表示他们也要打地铺。
刘氏乐见其成,便让儿子点上油灯,去院子外面扯稻草。
方雪梅却脸色煞白,越往下听,心就越往下沉。
她那偷银子的计划,岂不是又要落空了?
大伯和三叔两家人一通忙活完,带着两个姑姑和孩子也离开了。
几个男人在堂屋里一顿忙活,底下垫木板,中间垫稻草,上面摊了三床大草席,几个娃子澡都没洗,就在上面来回打滚。
等一众人都洗完澡,几个娃子开始闹觉,没什么哄孩子经验的方铁柱,根本拿他们没辙。
只得让两个姨父陪他们一起睡,方铁柱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空出来的木料房,方正田带着二舅住了进去。
晚上,方雪梅翻转着身子,辗转难眠。
“怎么,睡不着?”
刘氏躺在另一头,当过新嫁娘的她,还以为大女儿和当年的自己一样,对往后在婆家的日子,太过迷茫焦虑了。
她就着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扭头看向对床的小女儿,笑着摇摇头。
这孩子,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觉,都睡不腻的吗?
吃过午饭,便一觉睡到傍晚,听大嫂说,男家离开的时候,两帮唢呐帮子都没能把她吵醒。
想到明儿吃了午饭,这两个女儿就要嫁去别人家了,以后的日子是好是坏,她这个做阿娘的,也管不到了。
一时这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