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您如今怎么会孤身在外?”坠儿忍不住问道。
宝玉轻叹一声,将自己离开荣府、前往五台山寻求清净的经历简略说了一遍。
坠儿听完,摇了摇头,叹道:“二爷,您是想躲开荣府那些俗事,可奴婢……奴婢当年可是没得选啊!自从被撵出府,日子就像落在粪坑里的蚂蚁,生生熬着。”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些粗糙的掌纹像诉说着岁月的蹉跎。她的声音里充满酸楚:“我离开荣府后,无依无靠,只能听从贾府安排,嫁给一个猎户。起初我还以为能图个安稳,谁知他好吃懒做,还动不动拳脚相加。后来他病倒在炕上,靠我一个人撑着家。我不是没想过寻短见,可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我只能咬牙活下去。”
宝玉听得心酸,握紧拳头说道:“坠儿,是我无能,没能护住你们这些忠心之人。”
坠儿连连摇头,苦笑道:“二爷您自己都难保自身,哪里还能顾得上奴婢?再说了,这世道变了,忠心是最廉价的东西,人人都在挣扎求活,谁还管情分?”
坠儿助宝玉安身
夜色渐深,宝玉倚着火炉,眼前是坠儿忙碌的身影。她端来一碗加了野菜的热粥,笑着说道:“二爷先将就着喝点暖身吧。虽说比不上荣府的珍馐,但也算一份心意。”
宝玉接过碗,低声道:“坠儿,真是难为你了。”
坠儿摆摆手,目光中却多了几分关切:“二爷,奴婢斗胆劝一句,五台山您还是别去了。别看那些僧人们说得多么清高,实际上寺里也是人情冷暖,争名逐利的地方。我家那口子早年曾去过五台山,回来后说,那里也不过是换个地方吃人罢了。”
宝玉一愣,想起甄宝玉在雪中说过的那些话,心中隐隐生出一丝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