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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驹就怕这个孔武壮夫沉不住气,现在听秦嘉这么一说,也松了口气。
“公子的消息应该已到咸阳了吧,景曲是否近日即可撤出关中?”秦嘉看似随意的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景驹在心中苦笑,这个秦嘉啊,好像生怕自己变卦不嫁女一样。不过也能理解,这年代联姻的宗族力量确实是一个相互间保证的纽带。
“大侠嘉无需担心,算算时辰,某的命令这两日已到咸阳。某告曲言,以最快的,当然也要最安全的速度,把景娥送到留县。不过张楚周文也应该到了三川郡,或许会堵住函谷关。所以也许有些耽搁。某相信曲的能力,不会耽搁太久。”
秦嘉讪讪的笑了一下:“公子世家,嘉没什么不放心的。”
宁君也笑了:“某先预贺公子与大侠嘉的百年好合。那就这样,某与公子加紧准备留县这边的力量,大侠嘉可专心谋划东海之事。如若周市入齐地或田氏起事的消息一到,无需再行联络,两地一同起事,如何?”
秦嘉一击掌:“就如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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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郸郡府。
“葛婴被大王杀了?”武臣腾的站了起来,一脸惊骇的看着陈馀。
“将军,确实如此。”陈馀拱手回答道:“葛婴自立襄强为楚王,乃大王称王之前。后葛婴闻大王称王后即杀襄强,并领军返陈郡向大王请罪。大王将葛婴军留于城父交给了伍逢,令葛婴独自前往陈郡。葛婴到陈郡请罪时,大王也宽恕了他,说不知者不罪。惜乎葛婴到陈郡未带金帛,大王最亲信的中正朱防与司过胡武索贿不得,就进谗言于大王,说葛婴有反意,私立王不说,在泗水九江纵横,获取财帛无数皆私藏,来谒大王却不将所获财帛供奉,必有私心。大王怒,诛葛婴。”
张耳一边摇头一边也说:“将军,中正与司过这二位,打着为大王取供奉的名义,中饱私囊,还说大王起事前曾言,苟富贵勿相忘,所以当与大王同富贵,大王偏还很相信这二人。”
他看看陈馀又重新看向武臣:“还记得咱们下赵地十城的时候,派信使回报大王,幸亏将军赤诚,命信使携所获部分金帛献大王,就这样那两位还言将军的供奉不足所下十城之所获。殊不知将军下城皆为因范阳例而主动投诚,并未劫掠,几乎已倾囊奉献了。耳闻,大王还杀了一个以前同佣耕时的旧友,只因其说了些大王贫贱事。”
武臣慢慢地坐下来,两眼在陈馀和张耳的脸上来回看着。
半晌,叹了口气:“文公那边有消息吗?”
“刚才收到消息,文公攻雒阳不克,已经移师渑池,向函谷关而去了。”陈馀答道。
“文公行陆路从颖川入三川,粮秣一直都有问题,皆靠获取暴秦的仓廪和少数大户供给。”张耳思忖着说:“不比假王攻荥阳,可由鸿沟从陈郡补给。不过荥阳的消息也不乐观,秦人把荥阳建成了一座支楞八翘的怪城,城内还有至少抛射三百步的投石机和床弩,现在假王最多也就是刚能填平护河,还不知伤亡几何。”
“抛射三百步的投石机和床弩?”武臣瞪大了眼睛:“床弩三百步也就罢了,投石机如何能投射这么远?”
张耳苦笑了一下:“我等不在城内,谁知秦军用了什么方法?假王所带将领知兵者稀,一到荥阳竟然贴城扎营,离城只有六百步,竟然被城内用床弩抛射火罐给烧了。以前都知道秦人的战阵凶狠难以匹敌,谁知现在又有这样的远射兵械。将军,幸亏我等没有向关中去捋虎须。”
“不管怎么说,我们既已拿下赵地,当践前约,看能不能跨太行入山西,从侧面给文公一个协助。”武臣兴致不高,但仍然把这话说了出来。
陈馀“噗嗤”的笑了,但立即就觉得这样太失礼:“将军恕罪,属将失态了,不过将军此说也已经不可行了。”
武臣没有计较陈馀:“此话怎讲?”
张耳替陈馀做了解释:“派往滏口陉的斥侯刚刚返回,说陉口立起一座关墙,封死了入太行的陉道。当下尚未封关,所以斥侯仍可入关。在关前关后四方一打探,听山民说,太行八陉,别的不知道,附近的滏口陉、太行陉、白陉、井陉四陉,在前数月都各有一批刑徒筑关,然后就有官军驻守,看样子是从北疆调来的边军,甚彪悍。所以我等想从太行入山西,由上党南击河东而策应文公的方略已经完全无法实行。好在太原郡和代郡李左车号召刑徒反,占据了两郡之地,暴秦必然要在霍邑分兵防止其入关中,这也算对文公伐秦的一个策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