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乱哄哄的时候，大哥张大牛哼着小曲儿，晃晃悠悠地回来了。他一瞅见院子里这乱成一团的场景，脸上一点儿悲伤的神情都没有。反而眼睛一亮，趁着大家都在手忙脚乱地救人，悄悄地溜进屋里，把家里剩下的那点儿值钱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卷进一个包袱里。

“大哥，你干啥呢？”张二牛瞅见了大哥的举动，声音里带着愤怒和难以置信，声音都变了调。

张大牛斜了他一眼，一脸的不在乎，撇撇嘴说：“哼，这个家都这样了，我不得为自己打算打算。”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那脚步快得跟后面有狼追似的。

张二牛望着大哥远去的背影，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嘴唇颤抖着，想骂又不知道骂啥好，最后啥也没说出来。

这时候，家里头乱得就跟一锅粥似的。他娘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爹就这么没了，大哥又卷了东西跑了，家里头就剩下他一个人。张二牛觉得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四周黑漆漆的，一点儿出路都没有。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他娘的床边，慢慢地坐下。他娘的脸色苍白得跟纸一样，眉头紧紧地皱着，就算是在睡梦里，也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妈，你快醒醒，我该怎么办啊？”张二牛握着他娘的手，声音哽咽着，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他娘的手上，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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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婶这时候走过来，轻轻地拍了拍张二牛的肩膀，叹了口气说：“二牛啊，别太难过了，日子还得过下去。”

张二牛抬起头，看着李大婶，眼睛里满是无助，嘴唇哆嗦着说：“大婶，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大婶安慰他说：“孩子，先把你爹的后事办了，咱们再慢慢想办法。车到山前必有路，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

可张二牛心里清楚得很，这个家已经支离破碎了，未来的日子该咋过，他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第二天，张二牛强打起精神，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开始操办他爹的后事。他找了几块破木板，自己动手钉了个简易的棺材。村里的人虽说对他爹的那些荒唐事儿挺有意见的，可看到张二牛这可怜样儿，也都纷纷伸出了援手。

“二牛，这是我家拿的一点粮食，你先对付着吃。”隔壁的王大爷拎着一小袋米走进院子，把米放在了桌子上。

“二牛，这是几块钱，你拿着应应急。”李大婶从兜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塞到张二牛手里，边塞边说：“孩子，有啥难处就跟大伙儿说。”

张二牛感激得眼泪汪汪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谢谢大家，谢谢……我张二牛一辈子都忘不了大家的恩情。”

葬礼上，张二牛穿着一身破旧的麻衣，默默地跪在他爹的灵柩前。他的眼神空洞无神，脸色憔悴得不成样子，整个人就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葬礼过后，张二牛每天就守在他娘的床边，盼着他娘能早点醒过来。一会儿给她擦擦脸，一会儿又轻声地跟她说说话，就盼着能把他娘给唤醒。

一天，两天，三天……他娘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