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闭着眼睛,听完了小太监们从兴庆宫回来后的禀告。
“这么说,皇帝宁肯吐血,也没有碰应雪?”
“是,娘娘。还有……还有那几位对清州公公他们动手的人,都被章大人押入宣理司了。”太监战战兢兢地把皇帝当时的话重复了一遍,又试探道,“那章柘真是胆子太大了!竟然连咱们延寿宫的人也敢动!娘娘……什么时候把人……放出来啊?”
太后转动着念珠的手,忽而停了下来:
“放出来?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兴庆宫对皇上的心腹动手?若非陛下心明眼亮,哀家和他的母子情分,都被你们这些人给葬送了!”
皇帝的翅膀硬了,看来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得先把人稳住了。
小太监立刻磕头认错,不敢再提放人的事情,又庆幸自己没有出手。
“应雪现在人呢?”
“娘娘已经回了明毓宫了,眼睛都还是红的呢。”
太后连连摇头。
药都下上了,竟然还是这么不中用!皇帝倒下了,她竟然还有心思回宫睡觉,她睡得着吗?
若是换成秦家宁家的丫头,肯定会抓紧机会留下来照顾皇帝。
温礼晏那样心软的一个人,若不是她这个侄女儿太蠢太高傲,这么多年怎么还一点感情都没有培养出来?
倒是崔家那个丫头,果然有本事……这么多的时间,就让皇帝这般维护她,甚至为了她当众给应雪甩脸子。
若换成她……
太后似有所思,慢慢睁开眼睛。
不多时,陛下病倒的事情也传到了朝堂之中。尤其是萧贵妃深夜强闯兴庆宫,甚至让人对清州公公动手的事情,引起了轩然大波。
原本,吏部尚书饶青和宫女纤月的案子就闹得沸沸扬扬,御史台和凤阁的人每次见面都吵得对方满脸唾沫星子。
一个骂对方目无君上,窥视帝踪,图谋不轨,和顺阳王没区别;一个骂对方蓄意陷害,构陷同僚,离间君臣,和宣平侯一样恣睢。
偏偏这个时候,皇帝病倒了,而且还是在喝了苏昭容送来的汤之后。
一切似乎都指向了萧党。
大理寺带人把饶青下了狱。
诏狱门口,饶青愤怒的呼喊渐渐隐没在了狱卒们的呵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