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都是为太后娘娘办事,丞相却一向看不起他们内侍,高明泰自己心里也有气,便没给丞相的人面子。
如今心里便有些担心,太后到底向着娘家那边,忘了他这个侍奉几十年的旧人的情谊。
“明泰,你是哀家的人,除了哀家以外,不必忌惮任何人。”
太后想到这段时间以来,从进宫请安的萧家后辈们口中听到的埋怨,目光一凝。
萧家现在爬上去了,大哥便忘了是谁让萧家有了今天的吗?高明泰是她的狗,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还有应雪,把入选的美人图撕了,又跑到兴庆宫和皇帝哭闹,像什么话?
若不是她不济事,她何必又抬举秦家女那些人?
“是!奴才铭记于心!”
“将皇帝献上来的那些天江彩珠,给应雪送过去一盒。”太后缓缓吐出一口气,“告诉她,她才是哀家的亲侄女儿。无论后宫哪个嫔妃有了身孕,最后皇嗣都是她的孩子。”
“还有,襄宁的驸马人选,也该让大哥早点准备了。”太后道,“如今禁军十二卫的指挥使是虞家人,哀家记得他们家还有个嫡次子不曾婚配吧?”
“娘娘放心,相爷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
这一日,昀笙刚勉强经过季迟年的几番盘问,勉强过关,奄奄一息回到自己的住处,正打算休息。
一只手刚碰到房门,忽而顿住了。
她猛然抬起头来,脸色一变,快速把手收回去,蹲下身子看地面。
有一根头发。
即便已经入宫一年多,她也始终没有放松警惕。尤其是那一晚和皇帝互诉衷肠,知道了太后的手段后,便愈发警醒,担心自己身边也会眼睛。
于是每一次出门之前,她不仅锁好房门,还会在门缝间夹着一根头发。
头发被她打了个弯,风是不会把它吹落的,除非门被人打开过。
更不可能是别人的头发,被吹过来,因为她涂抹上了有特殊气味的药汁分辨。
——有人进了她的房间。
昀笙掏出手帕,隔着丝帛打开门,快速检查起来。
对方的手脚十分隐蔽,若不是那根头发,若不是她在自己内柜里也抹了药汁,而那药汁的味道,出现在了案前,床边,她都要以为什么都没发生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