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这等事情上,嗅觉敏锐至极,胆识超群,怎么一关乎到男女情事,又那样怕起来了,仿佛他是洪水猛兽似的。
“侯爷被掣肘这么久,也不希望,以后自己的兵在前线打仗,还吃不饱穿不暖吧。”昀笙道,“梁京的局势,您比我看得清楚。陛下是天命所归,又心怀百姓,比起太后和萧党,更注重大局,体恤将士……”
谢砚之轻笑一声:“与虎谋皮,现在又不怕被虎吃了?”
昀笙别开眼睛:“只要侯爷不动手动脚,下官没什么好怕的。秋狝之事,人人都说侯爷恣睢,可我却觉得,比起他们,您才是真正的忠臣良将,陛下也眼明心亮,绝不会忘记侯爷的功劳。
所以,我不是与虎谋皮,而是要和侯爷捉虎献龙。”
不仅反客为主地要跟他做交易,现在还来替皇帝拉拢人心了。
不得了,真是不得了。
萧党借着他的手,推倒了顺阳王,如今是只手遮天,势不可挡。就连统管京城巡防的禁军十二卫,也都是萧家说了算。
若真任凭他们继续下去,这大梁就真得不姓温,改姓萧了。
昀笙寥寥数语,就从崔衡和军饷案入手,直指他如今的窘境。
比他提出的交易,要诚心诚意得多。
“这些事情,都是你自己想的吗?”
他很难想象,毕竟据他所知,此前崔衡只把她当作寻常闺阁女儿教养。
怎么办,更不甘心了。
“所以侯爷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谢砚之还能如何,“好,我答应你。”
他接过密函,将一个云哨交给她。
“这是北定军特制的云哨,吹响后的声音人耳听不见,只有经过训练的鸟可以听到,可以传递讯息,也是信物。本侯这边查出什么了,会和你互通有无。”
昀笙收起云哨,眉眼带了笑意,显然是轻松不少。
“不过——”
临走之前,他又不怀好意地逼近而前,满意地打量着她忽而警惕的眸子。
“本侯说的那件交易,也一直作数,本侯等着你回心转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