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侯爷为何在这里?”
“自然是道谢。”他伸手抚上她的发髻,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多谢你那天的救命之情。”
“什么救命,下官不知道此事。侯爷怕是认错人了吧?”昀笙毫不犹豫地反驳。
“原本本侯也以为,只是做了个梦。”谢砚之道,“可惜本侯拿不准的事情,从来不会含混过去,一定得查证一番。”
别人或许难以查出兴庆宫侍卫的行踪,但宣平侯府却可以。而那日在荣恩伯府见过她出现的人,又何止一二?
查出来和章柘一起的人,到底是谁。
幸好。
若真是襄宁……他可要头疼了。
“既然如此,还请侯爷记住这份恩情,等以后下官讨要的时候,再报也不迟。”昀笙避开他的眼睛,“至于现在,以侯爷的身份,出现在这里实在不合适,还是请回吧!”
语气义正言辞,脖子却红了一片。
谢砚之道:“既然女官承认了就好,本侯还怕你会耍赖,不肯对本侯负责。”
“……”
昀笙瞠目结舌。
被他这副理所当然的无耻嘴脸绝倒。
什么……什么叫作她对他负责!
“岂有此理!那天明明是侯爷趁人之危,恩将仇报,小人行径!趁着酒醉强行对我……”
她气得七窍生烟。
“不对,你没有醉,你是故意的?”
却见他只凝视着她,没有言语,眸底漾开来一抹笑意。
那果然不是梦。
“崔昀笙,我们来做一场交易吧。”
他笑得春风拂面,昀笙反而警铃大作。
“侯爷到底想做什么?”
“实不相瞒,本侯家里人催逼得紧。若是再不成亲,我以后怕是连谢家的大门都进不了,爹的牌位也见不着了。可是他们为本侯选的那些未婚妻,我一个都不想要。”
“崔昀笙,我只想要你。”
差不多的话,他半年前也曾说过。
当着天子,当着那么多朝臣和顺阳王的尸体,他说:“臣只要她。”
那时候他满身血戾,杀气腾腾,而现在却笑眼盈盈,不像是那个凶名赫赫的宣平侯,而只是梁京城里一个面对着心上人,笑容明亮地表明心意的儿郎。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