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杏林。
昀笙再一次回到这里,只觉得比往日清冷安静许多。
原本守在周围的护卫变得更多,木通等人那些侍药的小太监,却消失不见了。
从一个严禁的医林,变成了如同牢狱般的地方。
章柘打开正门,领着昀笙入了最里面的暗室。
清苦的药味扑鼻而来。
季迟年就半躺在里面,披散着头发,双眼紧闭,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
“章大人,您先出去吧。”
章柘担忧地看了一眼昀笙,还是照办了。
“季先生。”昀笙将手里的饭盒放到了他的身边,“我来看您了。这是您往日最喜欢吃的糕点。”
她的声音一如往昔,仿佛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还像宫变之前一样似的。
季迟年一动不动,好像没有听见她的声音。
昀笙并不恼怒,也不急切,只是沉默地坐在他的身边,然后自顾自地拿起来书架上的文卷看了起来,十分自来熟。
季迟年的那些鬼画符的笔记,别人是看不懂的,昀笙却在这两年的训练中被迫读懂了。
她一页一页地翻阅着,认出来这一本和皇帝的病情无关,倒像是记录关于太后的症状的笔记。
季迟年是真得在意太后啊。
她心下叹息。
这两年以来,她常常旁敲侧击,好奇季迟年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对太后如此服帖。
原本见他对延寿宫的人,态度那般恶劣,还以为他是被太后逼迫,之后挖墙脚的时候,也从这方面下手。
没想到却一次次地折戟而归。
后来季迟年被谢砚之绑到了磬州,脱离了太后的管控,可是他竟然还是千方百计想和太后的人联系,甚至给襄宁公主下蛊。
那时候,昀笙才明白,或许季迟年不是被逼的。
他是真心对太后忠诚。
她翻得缓慢均匀,心平气和,倒是惹得安睡的那个人心烦意乱起来。
季迟年坐了起来,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书:“别看了,这里没有你想看的东西!”
昀笙乖乖巧巧地望着他,仰面眨眼的模样,和从前没什么区别。
“不必献殷勤了,说吧,这一次打算怎么做皇帝的说客?”季迟年冷笑。
温礼晏的病情到如今,如果只是维持稳定,昀笙自信可以做到,就像季迟年之前做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