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紫君末摇头，“他不在这里。”

这个时间段纽克莱因斯肯定在实验室，司祭阿斯知道他在说谎。警报既已解除，而紫君末又不会科技，说明那里面的人只能是落殇灭神或唐初离，冥灵学院的学员中只有他们两个能破解纽克莱因斯的警报。

只要小六人没事就好。司祭阿斯知道这两人不会伤害纽克莱因斯，所以也不再深究，转身离开，给凝雪瑾提供充足的善后空间。

“前辈知道我是谁。”紫君末跟着司祭阿斯向地上走去。他从司祭阿斯的态度中猜到了他知道他是深渊之主这一点。

“嗯。”司祭阿斯点头，“从你出生就知道了。”

“那我父亲……”

“你父亲的身份只有我和镜、历、韵澜知道，其他人并不知情。”

“你在接触宫千一那群孩子。”司祭阿斯知道他在做什么，“你不必着急，你父亲和镜都会帮你掌管深渊的。”

“第一冥神知道我的身份？”之前看染镜的反应可并不像知道的样子。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快了。”司祭阿斯看着身边人的侧脸，“那位说，他要指定一名深渊之主。”

虽然没说名字，但紫君末知道他指的是路桀·冥渊。路桀要指定深渊之主的消息在紫离渊的指示下被十三冥神封锁了起来，紫君末也没有从紫离渊那里听说这件事。听到路桀要指定继承者，紫君末有些意外。

路桀·冥渊……他只是那天和他对视了一眼，他会知道他是毁灭之力凝聚的人形吗？指定的话，他又会指定谁？会是他吗？亦或是……阿瑾？

阿瑾不会是因为这个才和他解除婚约的吧？紫君末心里微微一惊，停住了脚步。

在紫离渊宣布凝雪瑾去单尸峡谷历练的时候，他便对凝雪瑾的身份有了新的认知。单尸峡谷是深渊族看守重地，连冥渊学院的人进出都要受到限制，染镜又怎能放任凝雪瑾一个外人进去历练？尤其是这个消息还是紫离渊宣布的，他当时心里就有了猜测——凝雪瑾，是紫离渊的亲生女儿，无论是那把紫海封灵剑还是他们的相貌，亦或是两人相处时的方式，都从侧面印证了他的想法。

但真正让他确认这件事的是在路桀·冥渊出现的那天，凝雪瑾被颜姬和路桀的攻击同时击中，紫离渊挡在两人面前时，这三个人站在一起，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氛围——家庭感，是的，他们三人就像是一家人一样，爸爸、妈妈和女儿，是真正的一家人。

所以虽然不确定颜姬究竟和凝雪瑾有没有血缘关系，但紫君末能够确定的是凝雪瑾的父亲一定是紫离渊。既然她的父亲是紫离渊，那么她也一定程度上拥有深渊之主的血脉。结合着那天吵架时凝雪瑾也稍微不受控制的举动，紫君末突然明白了从前凝雪瑾隔一段时间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的原因——她也在承受毁灭之力的痛苦。

“君末，如果有一天，你原本拥有的一切都被人夺走了怎么办？比如深渊之主的位置，比如毁灭之力，比如紫族储君……他们若是有一天都离你而去，你要怎么办？”

他突然就明白了在封印之地时她说这些话的意思，是啊，她是紫离渊的女儿，所以不论是深渊族还是紫族，只要她想要，她就是两族的继承人。

他没忘他当时回答的是什么——“如果深渊之主和毁灭之力是被人夺走的话，也并不意味着我的责任就消失了，我仍然需要背负‘毁灭之力缔造成人’这件事背后的责任，我仍然希望能够促进七族和平。”

他现在的回答依旧没变。

他似乎知道要和凝雪瑾谈什么了，如果她是因为这件事和他解除婚约的话。

“怎么了？”司祭阿斯看着他突然转变的神色，问道。

“如果那位指定的人不是我，那么您说的帮我掌管深渊……”他想到司祭阿斯刚才说的话。

“我们已经商量好，无论那位指定的人是谁，都会在他离开大陆后让你继承深渊之主。”这件事他迟早会知道，没什么好瞒的。

“那如果是阿瑾呢？”他终究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知道了？”司祭阿斯看着他的脸色。

“看来是真的。”紫君末听到司祭阿斯的话，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对的。“猜到了。”

“如果是凝雪瑾，我们也会让你继承深渊之主之位。”

“那她呢？”

“看她的意愿，是决定在人族还是在紫族。”司祭阿斯看看他，“你真的决定……要解除婚约？”

紫君末至今也并没有回应那则公告，既未否认，也未承认。但看着今天的行动，司祭阿斯推测紫君末是不愿解除婚约的，他对凝雪瑾还有感情。

“不会。”紫君末摇摇头，“我从未想过这件事。”

他的神皇后只有凝雪瑾才能做，这是他在封印之地就决定好的事情。

“这样啊。”司祭阿斯知道了紫君末的心意，眼神复杂。

“我想问一下，现在族内哪里还有大型商场吗？”司祭阿斯和他一起走到实验室外，紫君末问了他这个问题。

“嗯……我想想……”深渊族到处都在重建，想要找出一个正常运行的大型商场确实不容易。

“你可以去看看莱穹商城，前些天莱德家来了人重建，这会儿不知道有没有建好。”

“谢谢前辈。”紫君末向司祭阿斯行礼后就匆匆离去。

司祭阿斯似乎猜到了他要做什么，脸上渐渐没了笑容。

他看着附近并没有人经过，也就放心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