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居然不知?”陈氏一向心里藏不住话,闻言便大喇喇道:“国公爷带着乐阳入了军营,说是要‘摔打历练’,如今已去了七八天,既入得军营当然不能随意归家……”
“可繁衍子嗣是大事,国公爷这般安排当然不妥!虽说乐阳已有了孩子,可那两个小东西是贱婢生下的庶子,当不得大用;依我看如今新妇既已归来,还是赶紧叫乐儿从军中回来为家中传承血脉才好!”
余夫人皱着眉看了眼搞不清自己身份的赵姨妈:表姐还是这般看不出眉眼高低,老太太跟前儿哪有她说话的份儿?!
曹老夫人仿佛才发现有外人坐在一旁,略带讶异道:“怎么姨太太也在这里?!”
她责备的目光瞟向余夫人,语带埋怨道:“自家新妇见长辈,你叫上人家姨太太做什么?一会初晗来了长辈们需得挨个给赏赐,赵家如今是什么光景你难道不知?如此叫亲戚破费吗,传出去我们曹家岂不要被人非议?”
这番话虽说的直白,到底给余夫人留了脸面。余夫人深知老太太脾气,又岂会听不出来?
她陪着笑脸朝老夫人道:“母亲说的是!前几日表姐就递了帖子进来,也是巧了,今日正好赶上乐儿的新妇归府拜见。儿媳想着好歹是亲戚,便想叫那孩子一块儿认认姨母!见面礼什么的母亲也不必担心,姐姐那一份我来出就是……”
她这番话本是替赵姨妈解围,赵姨妈却觉得被余夫人在人前下了面子,不由的愤愤道:“老夫人别怪我妹子,赵家再穷给孩子的见面礼也还拿得出!再说那孩子不过是个破落宗亲,且在成亲时闹了那么一出,可见不是个有福的!怪道人说双生不祥,这般女子又值得咱们送什么好东西……”
魏姨妈看到老太太面色愈加冷峻,忙扯了扯正在大放厥词的姐姐,低声道:“别说了……”
赵姨妈却将袖子一甩,犹自喋喋不休,“我哪里说错了?要我说双生子刚落地就该马上溺死,咱们好好的一家子都叫她拖累了——国公被贬是她害的吧?乐阳被打也是她害得吧?这般害人精似的女子就该一杯鸩酒毒死才好……”
余氏白着脸一把捂住赵姨妈的嘴,大声道:“那都是夷匪做的孽,姐姐莫要再浑说!”
老夫人将手中茶杯往茶几上重重一搁,沉声道:“老大家的,我将这偌大的国公府交给你,你就这般替我儿当家?”
赵姨妈一怔,这才住了嘴,几位夫人少见老太太发怒,屋内一时鸦雀无声。
“二少奶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