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一来,山东各处的盗匪还是挺多的,规模大的百余人,规模小的十几人,藏在湖里的叫作湖盗,或者水贼,而在山中扎营的,则被称作山贼,他们自己则把自己称为绿林好汉。
再大规模的盗匪就没有了,毕竟有官府镇着,人数一旦上千,那就和造反没什么区别了。
当然啦,若是几股盗匪合流,干出一些耸人听闻的大事,也是有的。
大家结伴沿驿道行走,图的就是相对安全,毕竟盗匪也是人,而运河两岸商业繁盛,想美美地抢一把,还是挺难的。
相形之下,内陆乡村、运河上的货船,才是这帮狂徒的最佳目标。
听到这样的说辞,梁衡顿时郁闷起来,像这种小股水贼,进则在运河上小小作乱一把,退则回到大湖,绝对是游刃有余,而自己总不能听到些小道消息,便去给大哥报信吧。
若是报信的次数多了,又不能保证次次作数,大哥可不会留情面,随便骂上几句,可是太丢脸了。
一路行到微山湖,梁衡无奈地发现,沿岸的这帮渔民,说话连个把门的都没有,几乎家家参与过抢劫,仿佛这事就和吃饭、睡觉一般,属于再正常不过的举动。
用他们的话来说,朝廷赋税、徭役这么重,没有点外财,根本就活不下去嘛。
还有好事者向梁衡抱怨,平日整修河道、在水闸当劳役,也没见官府给过工钱,就连饭食都不能保证吃饱,爷们冒死抢些银两、货物,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那些漕船、商船,享受着通畅的运河水道,可有想过百姓为此付出的辛劳?稍稍留些买路钱,有啥值得抱怨的。
听到这些言论,梁衡只能表示无语,所谓天大地大,活人最大,人家渔民说的并非全无道理。
对于渔民们的小打小闹,梁衡只能置之不理,像这样的消息传回去,根本没有价值。
大哥他们若是连这些小蟊贼都对付不了,那还谈什么护卫之事?
一路走过去,梁衡心中暗自感叹,不出门不知行路难,山东这地方的民风,可比淮安彪悍多了。
同样是靠运河吃饭,离江南更近的淮安,其生活富裕程度,显然要比山东强上不少。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是梁衡此次远行,收获的第一份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