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胖子背着手，在熟食柜台前走来走去，不时地发号施令，让这个大声叫卖，让那个再上点儿货；叫这个擦擦玻璃，叫那个整理一下陈列。

“你这烤鸡怎么都干不呲咧，乌突突的？再刷一层麦芽糖！”

吴胖子站在烤鸡柜台前，命令着夏明。

“哎，好您了！”

夏明拿过盛麦芽糖的盆儿，给每只烤鸡都刷了一层麦芽糖。刷过糖的烤鸡，一个个闪闪发光，晶莹剔透。

“这多好看！我告诉你，每隔一段时间，就刷一遍麦芽糖，让烤鸡老保持这个鲜嫩的样子！我要是再看见烤鸡一个个干不呲咧、乌突突的，你就都买走！”

吴胖子说完，腆着大肚子到别的柜台去了。

“我……我×××！”夏明小声骂了一句。

“夏明——”

陈实拿着订货单过来了。

“明天都订什么货？西装鸡还有多少？烤鸡料还够不够？”

夏明到库房里转了一圈，回来告诉陈实明天要订的货。

“诶，陈哥！”

夏明叫住正要离开的陈实。

“干吗？”

“刚才，吴经理说，这烤鸡太干了，乌突突的不好看，让我勤刷着点儿麦芽糖，可这也不是办法啊！烤鸡就是这样，出了炉，过一会儿就抽抽。它不像烧鸡，人家烧鸡是先下锅煮，然后捞出来，再挂炉里烤。咱们这儿没这道程序。”

“那你一次少烤几只，不就行了？”

“少烤几只？那哪儿行啊？”夏明一撇嘴，“吴胖……吴经理这还嫌少呢？要依他的意思，得把展柜布满，烤鸡摞成小山！这还卖不出去呢，烤那么多，不全都得放干喽！”

陈实一皱眉，走到了夏明身边，用叉子插起一只奥尔良烤鸡，只见从烤鸡的身下，滴滴答答，滴落了一大片鸡油。

“油都烤出来了，鸡能不干吗？夏明，你看有什么法子能锁住油吗？”

“也就是刷麦芽糖，不过，没什么用。别忘了，这是烤鸡，拿火烤能不出油吗？我刚不说了吗，咱们烤鸡不像烧鸡，咱们烤鸡不煮！”

陈实点点头，扭脸看了看烤鸡的吊炉，那里面正用签子穿着十几只西装鸡在烤。滚轴一边转，烤鸡的鸡油一边滴滴答答地流。

“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能锁住烤鸡的水分，不让它那么快就干……”

“是啊，这鸡里的水分和鸡油，都嘀嗒下来了，鸡身上没什么水分和鸡油了。”

“行了，回头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