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陶汐两人离开之后,挚启尝试着慢慢适应因为塑脉而有些僵硬的身体。在承受了多次从床上摔落的痛苦之后,终于有了些许起色。然而些许成绩并不能让他满足,他一遍遍的尝试着从行走到腾挪,再到挥剑如舞,忍下所有的痛楚只为尽早恢复。
因为他知道,这场在陶源口中宛如和风细雨的风暴,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
院内恢复正常的陶家让府中人如释重负,陶真往西厢跑得更勤了几分。几句话便将之前冷言冷语的龃龉抛到了脑后,和挚启诉说着脑海中不停往复的奇怪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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挚启发现她的确记起了许多两人在山坟中的经历,可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这些记忆搅碎了分隔开来,让陶真只能看到那些模糊的画面,根本无法串联成完整的回忆。挚启尝试着引导她绘出那时的清晰场景,可除了使得她头疼不止之外,并没有任何效果。
而院外的情形则让陶家众人越来越紧张。尽管陶源直言智者不会相信传言的那套鬼话,可这并不妨碍陶府外的眼线日益增多,甚至还出现了不少各州府大宗门弟子的踪迹。
这使得每次陶府中人走出大门时,都会感受到无数道目光扫在自己身上。陶源面色沉重,就连修炼了数百年上善若水的陶汐,双目中都有了怒火。
进入五月的时候,雾隐山因为无忧殿和宁棹受伤的原因,停办了一年的选才大典再次开启。
建康城作为宁东郡的首府,本该聚集的都是本郡修士。可有心人却发现,有不少外郡修士夹杂在修行者大潮中混入了建康城,而这些人的目的很明确,正是东城的陶家。
陶家迎来了一股各宗修行者争相拜访的热潮,只是双方彼此都明白,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更有甚者从进入陶家起,就目光灼灼的盯着西厢,其目的不言而喻。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作为风暴焦点的挚启,已经趁着有一批客人来访的工夫,乔装打扮从侧门溜了出来。绕了两圈确定没有被人发现之后,直奔城北而去。
“师兄,等等我!”
刚出了东城,挚启便被身后的呼喊声叫住了。他回头一看,是个不曾见过的中年妇人,可从她嬉笑的神色和称呼,很容易就认了出来。
“夭夭,你怎么来了?”
“还好意思问,明明知道我在家憋闷的慌,偷跑出来竟然不叫上我?”陶真叉着腰,展现出与当前相貌不符的小女儿神态。
“外面太危险了,我有正事要办,你且先回去吧。”
“不行!我可是好不容易溜出来的,而且独自回家岂不是更危险!”
最终挚启没能拗过陶真,建康城往北的街道上如织的行人中,又多了一对不起眼的中年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