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入十一月的时候,建康城中悄然铺满了一层白霜。秦淮河上寒意更甚,就在飞燕阁上烧起暖炉应对即将来临的冬季时,调养了一月有余的挚启终于彻底康复,准备离开画舫。
临走时他与陈宁说了许多。尽管这一个多月他已经说得够多了,可陈宁依旧显得没有多少神采。在建康城遇到一位同乡本就不易,何况还是一位有过瓜葛的女子。挚启实在不想这位受尽磨难却依旧年轻的姑娘,就这样撑着一具空洞的躯壳活下去。
他承诺会抽空来看她,或许是感受到冬日里的一份暖意,她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挚启没有选择前往栖凤楼,那位叫凤姑的女子是不是曾经两次出现在挚家的妇人,他还无法确定。况且自己失踪了这么久,陶真的担心与楼晟的仇怨,才是他此时最该面对的东西。
他踏入城东的刹那,便感受到其中诡异的紧张氛围。当他来到乌衣巷,明暗之间发现了不少属于楼、陶两家的人马。最终当他在陶家门前显露身形时,街面上数十双眼睛同时侧目,而后隐入了街巷的暗影之中。
“挚启师兄,你终于回来了,这些天你去哪儿了?”
“唧唧!”
挚启刚进门陶真便迎了上来,小灰瞬时跳上肩头,亲昵的舔着他的脸。陶源目光复杂的看着他,将两人带到了一座偏僻的院子,屏退下人之后,在院中的凉亭下坐了下来。
“看来你伤得不轻,养了这么久才好。”
“晚辈向来命大!”
“若是有人将你身怀令牌的消息传出去,再命大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令牌?什么令牌?”
挚启不解的看向两人,他手中有在安溪镇那位老头扔给自己,后来变化了模样的铁牌。还有来自厝叶园与伏淩川的两块令牌,还有一块在无忧山遗迹中得来的土行令牌。
“莫非无忧殿的大阵之秘被人识破了?”
好似看穿了挚启的心思一般,陶源将无忧山之事简略的说了一遍。听到五行令牌如今是整个修行界的渴求之物时,他心中猛地一紧。
同时也明白了看似与自己并无仇怨的楼晟,为何会三番五次的针对自己并痛下杀手。
他明白陶真与楼晟自小一起长大,关系莫逆,同时又不知这位与偌寒涧渊源颇深的陶家主是何想法,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