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招摇的游玩方式引来了许多别有所求之人,西山下的官道和渡口再次忙碌起来。
以挚启如今的境界,避开这些人并不难。所以每当挚启的身影出现在某地,吸引他们慕名赶去之时,往往都会恰巧与之擦肩而过。
看着一众宗门修士在平江城与西山之间不停奔波,倒也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挚启来到西山的第三个月,沉寂近十年的雾隐山圣令再出。并且这一次的圣令不仅附上了徐柘的署名,还在最后加上了吴忧的名字。
两代圣主,联名向整个南朝修行界发出邀约,共赴界山之行。
圣令中的措辞与十年前雾隐山上徐柘所言相差无几。将往生殿盘踞界山,阻碍南朝修行更进一步的事实公之于众。并将三千年来南朝发生的所有灾祸全归咎于往生殿,以激起天下修士对他们的愤恨。
随后圣令又把长生的希望放在的界山的另一边,并美化了一番那边从未见过的风景,以此调动各宗门对界山之行的热情。
这些事大宗门早已心知肚明,半真半假的圣令并不能改变他们已经做好的决定。倒是那些不明真相的中小宗门闻言激动不已,只是这些人能否登上界山、上去之后又能发挥多少作用,还是个未知之数。
不管怎样,这道圣令让平静许久的修行界陷入了剧变前的疯狂之中。
远行之人做最后一次挣扎,好在即将到来的危险中多出几分生机。
留守之人加固宗门防御,游走附近州府合纵连横,以求在接下来的乱战中保全根基,抑或扶摇直上。
至于让他们变得如此疯狂的原因,是徐柘与吴忧将北行之日定在了一年后,也就是应天五十年冬。
“一年之后?比我想象的要短。”
西山上一处无人的峰顶,挚启和榆婧并肩坐在崖边,聊起了圣令的话题。
两人靠在一起的模样与当年北夷府的那一夜十分相似,只是旁边多了个小灰。
“是不是在西山住得太久,耽误了你的行程?”
近半年的携手同游,榆婧已经接受了放挚启北去,而自己留守玄杳嵊的事实。尽管很不舍,但他相信挚启一定会回来的承诺,以及当年乾戎看到的、他们纠缠在一起无法分割的命运。
“我不打算去临安。至于其他地方,都在北行的路上。”
“什么时候走?”榆婧轻轻靠在了他的肩上。
“再看一场西山的雪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