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挚启清楚赵臾的高傲,也信任梁家的治军风格,绝不可能下达这种命令。
“是县老爷的命令,我们又在上面加了一点。”
挚启身上摄人的杀气爆发,队长顿时跪倒在地,以最快的速度说出了事情原委。待到将这些说完,整个人已经面色发白的瘫倒在地。
挚启阴着脸起身,远处几个卫兵纷纷避让。小灰跟在身后,带着一丝不悦,第一次步入这座对挚启影响极深的小城。
和十年前相比,安仁县城萧条了许多。路上行人鲜见,两旁商铺关张。这个依山而城,又靠着山中所获撑起商路的小城,俨然成了受战争影响最大的一个。
石家的铺子还开着,可除了几个汤溪镇的年轻人守在里面之外,并没有什么客人上门。挚启如今不便现身,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开。
陈家老宅比起当年又气派了几分,陈家姑母在生意上的天赋,似乎是整个陈家最高的。挚启还透过半开大门看见了面色红润的陈家主母,在放下对陈宁的担忧之后,她倒是显得愈发年轻了。
常俊当年的那处草棚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群挤在一起、衣衫勉强蔽体的流民。这样从四处汇聚而来的逃难者,一直排到了东门口。看来所谓的入城费,真的只是那几个兵油子的贪私之举。
城东的那家包子铺还开着,这对挚启来说算是个好消息。买上两个包子靠在东门附近的城墙边坐下,似乎又回到了与常先生识人断病的日子。
只是周围同坐之人,由赋闲的百姓,变成了面黄饥瘦的流民。
手中的包子引来无数道渴望的目光,小灰恻隐之心萌动,可两人当下的身份并不允许他们做善事。将包子揣进怀中,挚启盯着远处的城门,试图找回些许当年的感觉。
“挚启哥哥,他们看着好可怜。”
“帝王霸业都是枯骨铸就,百姓就是被埋在最下面的那一层。凡有战事,最苦的就是他们。”
“那我们能帮帮他们吗?”
“你我在南朝都遭众人觊觎,若是因此招来强敌,他们可不会顾及百姓死活。而且救人温饱只是一时,想要他们活下去,除非平息了这场战事。”
“那我们就平了这乱世!”
小灰心中冲起一股豪气,却被挚启按住坐了回去,还将包子塞入了她手中。
“吃你的包子。”
小灰嘟着嘴狠狠的咬着包子,委屈不甘的模样让挚启不禁莞尔。她这股拧劲儿很像当年初出茅庐的自己,只是这场牵动整个南朝的乱局,又岂是两个怀揣着热血的年轻人所能够左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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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的流民越来越多,县老爷就没个说法?”
“老爷们的事,我们如何知道。”
挚启坐着出神之际,门口几个卫兵的闲聊传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