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除了那些大宗门不曾现身之外,几乎囊括了昔日鄂州城围堵挚启的所有门派。
他还在人群中看到了开山派的童谷收徒,两人碍于当前的形势无法上前寒暄,只能躲在暗处偷偷对挚启使着眼色。
挚启没有费心力探究二人眼神的深意,任由萧攸驱马缓缓靠近渡口。马蹄他在积雪上沙沙作响,在安静得诡异的岳州渡口显得分外响亮。
尽管黑压压的一片人头看起来十分骇人,可他们却陷入了谁先出手的顾忌中。以当下挚启的状况,一个御境修士都足以置他于死地。
然而他一旦身死,此刻静立不动的人群将会一拥而上,那个动手之人必将死于围殴之中。
岳州渡口出现了一副十分诡异的画面。虽然这些人都是为挚启而来,但当虚弱不堪的挚启慢慢靠近时,他们却非常默契的让到一旁,然后马儿长驱直入,来到了几位坚守渡口的官员跟前。
“这位大人,可有船渡江?”
整个渡口除了挚启的询问,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已经魂飞天外的几位官员愣在原地许久没有答话,直到跟前的马儿打了个响鼻喷得人满脸口水,才将他们拉了回来。
“渡、渡江?”为首的官员硬着头皮接过话头,舌头却不太利索。“有、有,今日还有一班,一个时辰后启程。”
“渡口可有歇脚之地,你也瞧见了,我身体有恙,可不能在雪地里长待。”
“有、有、有!仙长这边请!”
岳州渡口与昔日所见的江州渡口无异,也有一座小楼供来往的修行者休息。只是时逢大雪又值年关,几日以来鲜见来往的旅人。
萧攸将挚启抱入楼中放在一张太师椅上,几日来蜷缩的身子终于得以舒展,挚启痛快的抻了个懒腰。
楼里布置了炭盆,桌上还有置办好的手炉。和门外守在雪地中的人群比起来,两人简直惬意无比。
“你说他们能忍到何时?”闲来无事,挚启忍不住打趣起门外之人。
“能跟到这里,除了一些胆小想要浑水摸鱼的家伙外,剩下的都是精明之人,他们都在等别人出头。”
“我可还有一个时辰就要上船了。”挚启将温好的酒的一饮而尽,脸上尽是满足的神色。
“他们难道付不起船资?”萧攸不屑的瞥了一眼。“而且你真正的对手马上就到了。”
萧攸话刚落音,远处一道破空声呼啸而至,便是重伤加身的挚启也听得一清二楚。片刻之后,小楼的大门被猛地推开,风雪裹挟着几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