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出事了!”
十月十八,雾隐山刚从几日前命境陨落的痛惜中恢复平静,一道来自太平州的消息突至,立马将短暂的宁静再次打破。
正要下山的宁樱恰巧碰到送信之人,得知详情的她立马跑了回来。
“什么事?大清早大呼小叫的。”
宁棹和季芸一起走出,宁樱匆忙迎了上去。
“无忧山开启,各派修士大战,死伤数百人。”
“嗯?”
宁棹目光猛地一缩,从宁樱手中接过书信。简短的几句消息,却令他脸色大变。还未等三人多做商榷,一道信符突然出现在小院中。
“五脉议事,看来这次真的出大事了。樱儿随我上去,芸儿在这守着他。”
眨眼间院中就只剩下季芸一人,看着那间已经安静了几日的屋子,她心中五味杂陈。
从宁樱口中得知,挚启在山中采集的都是些疗伤通脉的灵药,并且还向她询问了季穗的近况。尽管没有直白的交代,季芸也能猜出他是为了自己父亲的伤势。
她与挚启除了初识的那几个月,这二十年来见面的次数不多,可两人的关系却从朋友到仇人,从恩断义绝到彼此释怀,经历了太多曲折。
当年挚启杀上厝叶园,季穗代表宗门与之对战落得重伤之时,季芸心中对他并没有多少仇恨。一个为家族血仇,一个为宗门颜面,彼此都有不得不出手的理由。
可接下来父亲日趋严重的伤势,以及父女二人在宗门遭受的冷遇,让她心中的怨恨疯狂滋长。
深处厝叶园的她,无法将这些情绪发泄到季家奉献了几代的宗门身上,只得把所有的一切算在了挚启头上。
那几年的季芸默默承受着所有痛苦,直到受屠乌举荐进入雾隐山,在宁棹祖孙身上感受到久违的温暖之后,才慢慢从阴霾中走出,心中的仇恨也渐渐散去。
尤其是知道当年知道深陷厝叶园,不顾安危救下自己的是挚启时,她便放下了过去的一切。
她也曾想过和挚启将一切说开,或许不至于再见时彼此尴尬,可每每看到因伤势浑噩多年的父亲,却怎么也越不过心中的那道坎。
如今挚启开始试图抹平这道坎,难道他们真的能放下过去发生的种种,回到二十年前袁州城中初识的模样?
“铛!”
一声清脆声响从门后传出,将季芸从回忆中唤醒。这是最近两三日常有的动静,院中三人不懂炼丹,但见着除了声音没有旁的动静,只当是炼丹的必经过程。
她坐在院中托着腮,望向屋中的双目再次失神。
与此同时,雾隐山山顶的议事大殿内,五脉主事者正在为无忧山发生的事争论不休。
“这些宗门几个月前联合朝我们发难时,可是十分嚣张。如今他们损兵折将,我们应该趁势派人将其收服,以彰显圣地之威。”
火脉与金脉向来是山中的主战派,自二十多年前柘圣下令重开山门起,他们就一直抱着以实力盖压南朝的想法。
“同为修行中人,这次无忧山之乱是那些宗门的损失,同样也是整个修行界的损失。雾隐山统御各派,理应慰问安抚,一展领袖风姿才对。岂能趁人之危,行此小人行径!”
水脉与土脉作为守成者,凡事都已柘圣信令为准。虽然在宗门议事时话语权不如火、金两脉,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从不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