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音的声音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甚至有不少人眼神迷离,陷入了她柔弱的相貌中。可离音的目光却不偏不倚的盯着挚启,似乎在等待他的答复。
“挚司使,您好歹也算修行界中人,而且与我们沿海三府的宗门也没多少仇怨,为何不合力解了庆元府的困局?”
修庆刻意点破挚启的身份,引来了一阵喧哗声。
“他就是挚启?”
“你不要命了,挚启前辈可是天命榜上的修士,还是凶名赫赫那种。”
“据说他不过三十岁许,比我儿子还要小上几岁呢!啧啧,真是个传奇啊!”
或许是挚启的足迹从未涉及东海,三府的修士并没有像其他州府那样对他苦大仇深。即便他们心中也有对传说中无忧殿宝藏的觊觎之心,可如此悬殊的实力之下,他们也不得不收起了心思。
“也罢。”
挚启对知州使了个眼色,他上前来说起了这次海怪之患的始末。
与城中司理所言又有几分出入,这种信件第一次出现并不是在两个月前,而是在这位老知州上任的初年。
二十多年前的夏日,正是港口最忙的季节,一条怪鱼浮出水面朝着岸边吐出了一张兽皮。
鱼书传信的故事当时在庆元府传得沸沸扬扬,老渔民对于此事的吉凶争得不可开交。不过真正看过这封信的,除了如今还再官位上的知州之外,其他大多已经离开了庆元府。
那时初知庆元府的知州大人也十分重视这份信。刚来此地就遇到这种奇闻,说不得是对自己官途的预示。然而令他想不到的是,他根本看不懂这份信。
信中的笔记比起当下的两封信来,笔划更加生硬,几乎全是用最基础的横竖组成。便是初识字的稚子,都要比上面写得好。
费尽心思将这封信的十余字辨出之后,他却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懂信中的意思。最终合数人之力,才勉强有了一个答案:似乎是某人在寻找某件东西。
至于是何人,寻的又是何物,他们一概不知。于是这封信便被搁置一旁,成为了官途上的一缕尘埃。直到两个月前兽皮信再现,他才想起往日旧事。
而此刻挚启手中这封信,实际上已经是第三封。
“有人送了三封信?”
“这么大的阵仗,只是为了寻觅一件失物,难道是什么宝贝?”
“我们刚来的时候你们为何不说。”
听闻海怪极有可能是被人操控,三府修士立马炸开了锅。他们皆是为灵兽而来,如今不仅灵兽有主,而且还将面临一位未知的强大敌人,无疑不是这些人乐意看到的。
尤其是如今的竞争者中,还多了一个位列天命榜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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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否看看这封信?”
挚启将兽皮递到离音手中,他想看看这位细腻聪颖的女子,能不能发现些什么旁的线索。
离音看着兽皮上简短的话语蛾眉微蹙,良久之后才抬起了头。
“海外之人大多自三府入南朝,我也曾接触过几位外来修士,他们在初学南朝文字时,就如信上这般。”
离音声音略显纤细,但却悠悠传入所有人的耳中,她的想法也与挚启的猜测不谋而合。
“只是能入修行之门者,大多是聪慧之人,这些海外修士经人提点之后,都会在很快的时间内读、写无碍。这三封信若是真的出自同一人之手,何以二十年还是初学者的模样?”
“莫非不是同一个人?”有人提出了疑问。
“若不是一个人,那么这件在二十年间引来数人寻找、还闹出这么大动静的失物,恐怕将是一件了不得的宝贝。”
“宝贝!”
离音的分析句句入理,引得所有人频频点头,就连挚启也不得不佩服其入微的心思。简单的几句话立刻调动起各派修士的热情,若是灵兽不可得,取回一件宝贝一桩妙事。
至于眼前的众多竞争者?一道道朝着四面八方而去的信符,便是他们的底气。这场本该只限于庆元港的海患,又有种演变成修行界大事的趋势。
挚启以那条断臂扑灭了众人立刻出海的冲动,但瞧着他们眼中热切的目光,他知道拦不了这些人太久。尤其是随着越来越宗门和高手的涌入,那时候的庆元港恐怕将会成为第二个无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