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二十六年四月,南朝修行界大小宗门齐聚临安城。无论他们出于何种目的,这等百年难见的盛事,没有任何一个修士愿意错过。
作为仙凡斗另一方的军中修士,也从四月初开始慢慢向京城集结。而为了应对暴增的人口带来的隐患,枢密院从各州府的外禁军中抽调大量军力入京,令刚从兽神大阵的威慑中平复下来的宗门又犯起了嘀咕。
御灵司作为主管十四郡所有军中修士的司衙,在清闲了多年之后终于第一次忙碌了起来。而身为如今司衙中唯一一位司使,挚启也不可避免走到了台前。
每日的观省楼饮酒变成了枯坐司衙,无论是谁都不会觉得是件美事。尽管他只是端坐着,听取各州府述职之人的陈述,一应杂事都有御灵司专职之人记录,可终究是无趣了些。
五天之后,挚启迎来了在南朝厢军中唯一的熟人——衡州城梁家。除了作为此次述职主官的梁家主之外,梁声与梁笑也在其中。
三人的到来终于让憋闷了许久的挚启多了几分笑容,勉强听完梁家主所述之后,他便以疲乏为由结束了今日的公事。随后将院门一关,和几位远道而来的朋友喝起了酒。
“不过三年时间,你便从一个重伤之人变成了御灵司的掌权者,真是世事无常啊。”
梁声看着眼前已经不可直呼其名的挚启,感叹着彼此的变化,没想到等到的却是父亲的呵斥。
“怎么跟司使大人说话呢!”
挚启挥了挥手表示不必在意,随后举起酒杯以示作为东道主的欢迎。梁家主在喝完这杯之后便十分识趣的离去,将小院留给了三位年轻人。
由于终日居于军中,稳重的梁声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一些,稳固了势境修为的他,如今是衡州军中除了他父亲之外的第一高手。
一旁的梁笑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超过了梁声,如今更是在势境中走出了很远。如今的她彻底改掉了害羞的性格,就算望着挚启投来的目光也一直淡淡的笑着。
“当年匆忙离开衡州,那些逃逸的灵体可为梁家造成什么损失?”衡州血坟被破,挚启至今无法释怀。
“衡州城有我们三家和陆续赶来的各派修士,倒还算平静。”回想起当年的事,梁声脸色也暗了下来。“就是苦了周边的百姓。”
“是我害了他们。”挚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事不怪你。”是一旁的梁笑开了口。“虽然不清楚最后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放出灵体绝非你的本意。”
“毕竟是我执意前往,才引来了他们。”
“事已至此,大不了以后找到他们,替那些无辜之人报仇便是。”梁笑豁达的劝解着挚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