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吗?”项琉璃仍旧拉着他受伤的手,脑袋低垂着。
“你想试一下吗?”看着他那张与项柔有着三分像的脸,冉度无奈的笑了起来,柳颜这一生,他怕是要负定了。
“我知道你心里的人是谁,尽管如此,我仍愿意相信你一次,别让我失望。”说罢放开他的手主动拥住了眼前的人,来赤炎的一路上项琉璃都在思索着这个问题,她爱不爱眼前这个男人,冉度的出现虽然显得那般突兀,却丝毫没有任何不妥,似乎以前经历的所有一切都只是为了等待他的出现,所有的过往都显得那般无所谓轻重,冉度,她是爱的。她总是看着别人为着自己奋不顾身,而今,她想为眼前的人飞蛾扑火一次。
柳颜与麻本涟的大婚,麻本自然是要去的,将近傍晚时分,麻本便带着他们一行人往皇宫里去,项柔与他同坐一辆马车,冉度则骑马而行,项琉璃因着身份不合适并未前来。此时麻本正闭着眼靠在车上,项柔却是不安的看着他,麻本不是一直抗拒自己来赤炎吗,不是有个不能相见的人在这里吗?今天又怎么要带着自己进的宫去。
“你可知道项连谨?”麻本懒懒的靠着,突然打破了沉默。
“项琉璃的父亲。”这个问题似乎经常在被问起,此时麻本一问,项柔更是好奇了起来。
“嗯。”麻本轻轻的应了一声睁开了眼,转过头来细细的打量着项柔,温柔的笑着,眼里却带着一丝抱歉,不置可否的陈述着:“你也姓项!”
“……”项柔听的有些迷糊,完全搞不懂麻本想要对她说什么,只是抿紧了嘴看着他。
“所以,他也是你的父亲。”波澜不惊的一句话却让项柔呆愣当场,睁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麻本淡笑的脸。
“我的名字,不是你取的么,我的爹爹,不是你么……”自己怎么可能是项琉璃的妹妹,她才不要这样的关系。
“我啊~我是你的舅舅。”看着项柔错愕的脸,麻本突然就不忍心了,伸出手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轻轻的安抚着:“你母亲是个生下来就被大祭司预言不该存在的人,她自出生便一直身体不好,柔柔弱弱的,所以父皇给她取名麻本柔,她长的极美,唔,你与她长的像极了,父皇母后及疼爱她,但大祭司却说她活不过双十,她会为了心爱的男子而丧命,所以,从来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父皇与母后将她藏的很好,直到她遇见谨,你的父亲!”
“……”项柔安静的听着,脸上的惊愕之色已经褪去,只是默默的垂着眼帘。
“至于你母亲如何遇见你父亲,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想起总是体弱多病的妹妹,麻本是多么庆幸项柔如今安然的活着,搂着她的手又不免紧了些:“皇兄是最疼爱你母亲的人,当年你母亲一死,他便发誓要害死她的人偿命……”
“是谁害死了母亲?”项柔问着,声音里全是惴惴不安。
“难产。”沉默了许久,麻本终于下定决心般开了口:“即使是死,她仍想为你父亲留下血脉,她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她只是想留下你继续陪在你父亲身边,可皇兄却迁怒与你和谨,你知道的,关心则乱,他只是太疼爱你母亲了……”
“那么,是因为我吗?若当初不生下我,母亲是不是就不会死了?”项柔的身子被麻本搂着,却仍旧僵硬的很,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带着哭腔,双手紧紧的拽住了麻本的前襟,自己素未谋面的母亲,竟是为了自己而死的吗?
“别难过,你母亲是对的,你是她的希望,所以,别自责,你还有我……”
“所以,你始终不肯让我随你来赤炎,你怕他会杀了我吗?那我父亲呢,是不是也死在他的手里?”她听说过,项连谨是遭人陷害战死沙场,如果是的话,那么到底是谁该找谁报仇?
“傻瓜,他也是你的舅舅啊,你是你母亲的孩子,他如何真能忍心下手,若想你死,当初生下你时便早就要了你的性命,我只是不想让他每次看到你都想起你母亲,想起那些伤心的过往,至于你父亲……当时连尸体都未找到。”说道这里不由的扬起了嘴角笑了起来:“他可是战神啊,哪有那么容易死……”
“你是说,他还活着吗?”项柔突然就坐直了身子,不可思议的盯着麻本,那个她从来都只听旁人提起的人,那个她从未谋面的父亲,他还活着吗?
“或许吧,至少我是这样相信着。”那样一个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否则以苏明月的手段,知道项柔的存在,怎么可能让她安然长大?这世上,能护项柔一世安好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说道这里车内的人便都沉默了下来,直到进了皇宫都未再说一句话,项柔终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却并不快乐,她其实宁愿自己从来都不知道,总好过现在这般自责难过,那个被称为母亲的人,她是为了自己而死的。
项柔随麻本坐在大殿之中,文武百官看着六皇子恭亲王身边这样神仙般的一个人,都忍不住猜测起来,一年前就有传闻这六皇子与当年的神医之后育有一个孩子,只是传言终归是传言,未见到人这传言便自己淡了去,此时见他身边多了这样一个少女,都不由的想起了那个曾让麻本兄弟二人兵戎相见的女子,只是这姿色,怕是倾城琉璃也不过如此。而当事人却是一脸淡漠的端坐着,望着无边的红色想起了自己成亲的那日,想起了萧墨凌,他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在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