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项柔将边都的人头丢到营内空地时,所有的人终于爆发出了各种情绪的惊叫,于是趁乱隐进了萧墨凌的帐内,他的贴身侍卫程北正满脸不安的立于一边,军医在帮他治疗,外面的动静太大了,程北已然有些站不住。
“程大人,出,出事了……”帐外传来一个急急地声音,却不敢进来。
“何事如此喧哗。”程北的脸一沉,眉头蹙的更紧了,压低了声音问了一句向帐外走去。
“边都,边都的人头……”
“什么?”程北一惊,已顾不得其他,掀开帘子冲了出去:“速带我去。”
项柔悄无声息的走到军医身后撒了迷香,见他昏睡过去才急急地去检查萧墨凌身上的伤,脸色灰白,胸口缠着的纱布已经染红,项柔心疼的说不出话,昏暗的烛光影影倬倬的照在他脸上,慌忙从怀里掏出解药喂他吃下去,这“嗜血”也算是一种阴狠的毒了,中毒之后昏睡不醒,却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血液的流失,身体慢慢变凉的感觉,伤口亦是止不住的,说白了就是流三天的血,活活流死。
“水……”床上的萧墨凌眉头一皱,轻声呢喃了一句。
“你等下。”匆匆的去取了水又回到床边小心的扶起他,喂到他嘴里:“可有好受些?”
“……”喝完水的他长长的舒了口气,好似突然意识到自己身边的人的存在,嗖一下转过头去,萧墨凌有些虚弱的眯起了眼,他记得这个味道,很熟悉很好闻,印象中的人有着雪白的银色长发,柔软而温顺,想及此,他便伸手扯下了项柔头上的丝巾,顿时倾下了一室的月白色。
“你……”项柔有些恼,看他迷乱的神色以为他是哪里不舒服,没想到居然还有力气来扯她脑袋上的丝巾。
“桑月林……”看到那倾泻出来的银发,似乎是得到了什么肯定般笑了出来,他心里突然很安稳,他喜欢她在身边的感觉,像是得到了什么珍贵的东西,将整颗心填的满满的,对,就是那种得到了全世界的感觉,他不懂为什么会对这个见面才两次的人有这种感觉,但他就是喜欢,只是太暗了,刚醒来虚弱的很,也看不真切,若是能看清她的脸那该多好,萧墨凌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想着。这边的项柔可有些慌神了,伸手抚了抚耳边的长发别开头去。
“王爷认错人了。”项柔缩回扶着他的手拿回床边的碗站了起来,却被他一把抓住。
“你的味道……”萧墨凌沉思了一下,继续道:“我很熟悉。”
“……”项柔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了,心里却闷闷的想着“我与你在同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久,你敢说你不熟悉吗”。
“王爷……”萧墨凌见眼前的人并不回答他的话正要说什么,就见程北冲了进来,看到突然出现的项柔,心中一惊,提起手中的剑便刺了过去,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而反应不过来,萧墨凌心里一急便挣扎着要起来阻止,而项柔本来可以躲开,但看到萧墨凌那样,怕他扯开伤口便又迎了回去,左边胸口不偏不倚被刺了一剑。
“住手!”萧墨凌的脸色一下子煞白,死死地盯着眼前低着头的人,银色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
“王爷,边都的人头出现在外面,对面南国的营地也突然燃起了大火,属下怕是调虎离山,此人……”程北不甘心的收回剑,昏暗的烛光跳跃在他倔强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威严,有他照顾项柔也放心了,便转身跃出了他的大帐。
“不准追。”萧墨凌有些恼,原本可以与她多呆一会的,就算看不清容颜,能多呆一会也是好的。
“王爷。”程北将剑丢在一边急急地上前去扶住了他。
“你刚刚说什么?边都的人头?”萧墨凌看着程北严肃的脸:“还有,南国的军营起了大火?”
“正是,属下已命人前去打探。”程北看了看昏睡在一边的军医,又转回头来看靠在床榻上的萧墨凌,这王爷白天中箭之后一直昏睡着,怎么突然醒了。
“立即召集所有将士,半个时辰后攻打南军。”
“王爷,你的身体……”
“还不快去?”萧墨凌的脸冷了下来,边都的人头,着火的敌军,都是她做的吗?想到这里,冷着的脸才缓缓的柔和了下来。看着掉在地上的头巾,是一块类似于手绢的墨色方巾,若不是她掉下的丝巾,萧墨凌都不敢确定这一切是不是真实存在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