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神仙!”
随着礼生的唱礼,一脸不情愿的贾宝玉和盖着红盖头的夏金桂,来到楚祯面前,双双跪下拜了一下。
四周众人在观礼,贾赦,贾珍,贾蔷等,另有诸多亲朋好友,京城内与贾家有交情的、没交情的,都来了。
可谓高朋满座,宾客如云。
“二拜高堂!”
新郎新娘再对着贾赦拜,接着起身,进了内屋,对着屋内坐着的贾母、王夫人行拜礼。
贾政不在家,由贾赦来担任“高堂”。
“夫妻对拜!”
礼生再唱。
众人期待的看着,却见贾宝玉久久没有转身,晾着新娘子,他自己头转向屋内,目光透过帘子似乎看着谁。
“宝叔叔,快拜啊!”贾蓉低声提醒。
众人目光怪异,红盖头后,夏金桂咬牙暗恨,刚才在屋内时他也喊了那林妹妹!
最终,贾宝玉转过身来,面对着眼前他的新娘。
“……拜!”礼生唱道。
二人相互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礼生笑容满面,众人也都喜气洋洋的笑着,目送两个婆子将夏金桂送回婚房,再一起上前给贾宝玉祝贺。
婚宴开始,众人来给楚祯祝酒,那些本与贾家没什么关系的,更是争先恐后的来。
楚祯略喝了几杯,吃饱后就先行回园子。
临走前要了一把喜糖。
神仙离开后,不太熟识的宾客也相继走了,留下的都是亲朋好友,婚宴的气氛逐渐热闹起来。
女眷比男宾吃得快,吃完后,林黛玉、秦可卿、薛宝钗她们去闹了一回洞房,入夜时才回了园子,独留夏金桂一人在婚房内。
夏金桂又盖上了红布头,可左等右等,都不见新婚丈夫回来,气得一把将红布头扯下,朝外面喊道:“宝蟾,进来!”
一个长得颇有姿色的丫鬟走了进来。
“他呢?”夏金桂冷声问。
“奶奶说的是二爷?在外头陪客人喝酒呢!”
“现在什么时辰了,客人还不走?”
夏金桂吩咐她:“去把人叫回来,交杯酒都没喝。”
宝蟾有几分犹豫。
夏金桂盯着她看了半晌,笑道:“我素日里见你行事干脆利落,怎么今儿变得畏畏缩缩的?”
宝蟾掩上门,走进屋内,小声说着:“奶奶不知道,这贾府比别的地方不同,人多,规矩多,尤其那老太太在时,大家吃饭都不得出声,嚼东西都得闭紧嘴巴,那些个婆子就在一旁虎视眈眈,用眼睛盯着你看!”
夏金桂心中一凛,仔细琢磨起来。
别人不知她的脾性,宝蟾岂能不知?因此说道:“奶奶还是学一学怎么当丫鬟吧。”
“我学当丫鬟?!”夏金桂横眉竖眼。
宝蟾忙说:“奶奶不记得了?我们先前来这做客,跟那老太太吃饭时,媳妇们都是站在一旁伺候,半点也不得出错!”
夏金桂心沉谷底,恨恨道:“我当丫鬟伺候她们?!”
往日里她何等金枝玉叶,她嫁来贾府是要当国公府奶奶,不是来当丫鬟!
她既要伺候老太太,又要伺候王夫人,且还要伺候二三十年,媳妇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熬成婆。
她哪里受得了这气?!
何况她这丈夫举止轻浮,跟府内女子不清不楚,房里光是美貌丫鬟就有七八个,她要是不拿出点本事来,日后怎能镇得住人?!
宝蟾似看出她的心思,又说道:“奶奶还要想着二爷房里的袭人、麝月、秋纹碧痕,是把她们都抬为姨娘,还是……”
夏金桂整张脸都黑了,冷笑道:“我抬她们为姨娘?她们好大的脸!”
宝蟾心中暗喜,再说道:“别的到还好说,可…那袭人,原是老太太的人,太太也指定她服侍宝二爷,拿的月银都跟别人不同。”
“她拿多少?”
“一两!”
宝蟾不无妒忌道。
夏金桂再次冷笑,也不说话,只命她道:“你去把宝玉叫回来!”
宝蟾见火已点燃,便领命去了。
出到外屋,袭人,麝月等贾宝玉房里的丫鬟们都在,一起看向她。
宝蟾笑道:“奶奶吩咐我,去叫二爷回来,你们去准备毛巾热水,再备一壶茶,二爷回来了要用。”
说罢,也不管她们听不听,自顾自的走了。
秋纹,碧痕面面相觑。
麝月更是低声说:“今儿才嫁过来,洞房都还没进,陪嫁丫鬟却把咱们都给制服了!”
语有三分悲凉,三分幽怨,掺夹四分的不甘。
“她是奶奶的陪嫁丫鬟,咱们哪能和她比!”碧痕道。
“咱们怎么了?咱们也是二爷房里的!”
一句话让几人反而沉默下来。
宝二爷管什么用?
先前的茜雪,晴雯,都被赶走了,宝二爷既不知道,也护不住。
如今成了婚,新来的奶奶又是这般模样,还未洞房就已派出个狠厉丫鬟来,将来还不知道要怎么折磨她们。
袭人见她们都低着头,忙劝说:“府里有府里的规矩,你们也不用整日想着这些,伺候好二爷和二奶奶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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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叫上麝月,两人一起去准备东西,等二爷回来。
又过了许久。
屋内传出二奶奶声音:“进来个人!”
袭人闻声,便走进去问道:“二奶奶有什么事吩咐?”
夏金桂见了她,盯着看了好一会,才慢悠悠的说:“我听说你服侍了宝玉几年,拿的也是一两的月钱,这样吧,等过两日我抬伱为姨娘,给你也配两个丫鬟,让你以后专心服侍宝玉。”
袭人心中吃惊,忙跪下来,不敢再说话。
“跪着做什么?我又没打你,又没骂你,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善妒不能容人!”
“二奶奶,我……”
袭人满面羞愧,她怎好意思解释第一次是被宝二爷硬拉着。
“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