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儿的八卦之心,此刻却开始熊熊燃烧:“师父,你再说说女骑士呗?”
凌空一指,朱大先生隔着桌子弹了张月儿一个脑嘣儿。
郭大悟不解风情,抗议道:“还是讲吸血鬼。”
朱大先生与他碰碰杯,将其中黄酒一饮而尽。
“魔法联盟、守秘教廷和黑暗议会这三者之间,虽然龉龃不断,时常发生些小摩擦,但大局当前,还是拎得清孰重孰轻。他们在前些年刚刚联手消灭了一个极厉害的魔头,声势之浩荡,连咱们这里都传得沸沸扬扬,议论了好几个月。”
“别的国家呢?大体有些什么机构在干监管的活计?”
“北美、澳大利亚,与欧洲诸国一脉相承。基本上还是那三个组织的分部在管理。至于南美洲、非洲,以及澳洲的土着聚集点,各有当地的大巫、灵媒、萨满、祭司负责。那些地方大多经济落后,交通欠发达,有的部落甚至常年与世隔绝。所以其中具体情况,愚兄也知之不详。”
伴随着一坛黄酒见底,此话题亦暂且告一段落。
张月儿还想问女骑士,结果被罚去院子里扫地——然后再用尺半长金针,刺铜人一个时辰。因她有些击剑功底,练起来倒也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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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先生又拿来酒,郭大悟则从包裹里取出沙小墨发射毒针的机关暗器给他看——分别是两枚戒指和两个打火机模样的金属盒。
二人开始讨论起正事。
“根据沙小墨口供,可以断定他与“第六仙”蓝兰花的党羽确有勾结。近两年来,经他“双修”所残害的女子,大部分是由一个叫作“黑蛇”的男人所提供。”
郭大悟夹起一块牛蹄筋,并没有忙着往嘴里送。
“而这个“黑蛇”,就是十多天前绑架我老同学、给我设圈套、然后被我杀死的那个家伙——他使用的黄金PPK手枪,也的确是沙小墨所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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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和伤了关动兄左手的红衣女子,以及假冒的X先生,应该都是“第六仙”的门人。但沙小墨却说自己从未见过蓝兰花。我看他的功夫确实跟“采花教”截然不同,师承必定另有旁人。”
“经我反复逼问,发现他只是一个寄名弟子,并不了解自己师父的真实身份——甚至都没有见到过对方长相!据其所言,他这师父乃是七、八年前经由一个舅舅介绍认识。每次传授他功夫时,浑身上下皆包裹得严严实实,出现的时间也从不固定。来无影、去无踪,教完便走。”
朱大先生皱眉道:“匿名授艺之事,自古以来并不新鲜。可既然搞得如此神秘,只好先去查查他那个“舅舅”……对了,他武功刀法究竟如何?”
听对方问起,郭大悟便将自己与沙小墨交手的过程,仔仔细细叙述了一遍。
“好似瞬间移动?普通剑道招式?这位师父不甚合格啊。应该是只教了他一些心法和身法,搭配使用的外功却没有传授。”
朱大先生一边将机关戒指拿到眼前细看,一边说道:“移形换影之类的功夫,我也只是在多年前听人说起过一次而已,从未真正得见……咦?这些东西竟然是“铁坟墓”出品?看来从中是查探不到什么线索了。”
“铁坟墓?”
“神匠山庄的对头,国内最为神秘的铸造门派。常常会在私下里卖一些凶险狠毒的暗器、机关、禁术物品给江湖中各色人等。只要付得起价钱,他们才不管客户是谁、要拿这些东西做什么。铁坟墓向来行事隐秘,总部藏在何处,至今都无人知晓。若想从他们那里打听买主的消息,根本毫无可能。”
放下戒指,朱大先生继续说道:“论起制作这种细微物件的手艺,铁坟墓犹胜唐家堡和神匠山庄。或许只有南京总部“博物藏品办公室”辛大师那一脉的师徒几个能够媲美……可惜啦,都是用过即毁的一次性机关,不然还能拿到诸葛晨星那里换些酒喝。”
说起酒,老少两个又举杯相撞,各尽一盏。
许是方才被勾动了心事,朱大先生情绪渐渐低落。酒愈喝,愈觉黯然。
而郭大悟并非真的“不解风情”,见状便找了个借口告辞而去。出门时,他莫名想起白乐天的诗句——别来老大苦修道,炼得离心成死灰。平生忆念消磨尽,昨夜因何入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