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多久,葛栓将人带来了。
一老一少两个和尚,一身红褐色僧衣,都打着赤脚,老和尚有七十来岁,瘦得随时都能让风吹跑,小和尚二十来岁,倒是胖乎乎的。
向枫抱拳朝老和尚施了一礼,问道:“老师傅,我便是你要见的向枫,不知有何事相教?”
得知眼前一身戎装的人正是自己要见的向枫后,老和尚双手合十唱了句佛号,朗声道:“本僧法名春蓬,乃大光城大金寺里的大和尚,今日赶来见向大将军一面,有几句话要讲,请向大将军能耐心一听。”
春蓬和尚的汉语讲得倒也流利——大光城便是日后的仰光了,在勃固城的南边,毗邻安曼达海。
“哦!原来是春蓬师傅,请讲!”
向枫吩咐木来倒来茶水,又请春蓬和尚落坐。
老和尚既不接茶水,也不坐下,只听他道:“本僧年轻的时候,曾在你们大明洛阳城住了好些年,跟许多大明僧人有过交往,多少也了解一些你们汉家文化。向大将军,你们崇尚礼仪,教人以仁义廉耻,却为何要做出这等连蛮夷之人都不为之事呢?”
向枫听得一愣:“春蓬师傅,我们做了啥?”
春蓬和尚愤然道:“你带兵犯我缅甸,一路大开杀戒,我缅甸之军民死伤无数,一时生灵涂炭,这是礼仪之邦能做的事么?”
向枫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问道:“春蓬师傅可是莽应里的说客?”
“本僧不是谁的说客,是为了千万缅甸民众不受苦难而来!”
“让缅甸民众受苦的不是我向某吧?你该去问问莽应里!”
“莽应里作孽太多,我缅甸之民自然有人出来抗争,却不需要你们外邦之人插手。你们进犯缅甸,除了烧杀抢掠,可为民众做了一件好事?”
“春蓬师傅,你可以去孟养、佤城等地看看,那些地方如今都在我大明管控之下。你去看看,看那里的民众是否遭受了我军虐待?看他们是否被我们逼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本僧不用去看,想想也晓得……你们崇尚武力,征服至上,以杀伐酷刑来摄人心魄,怎么可能善待我缅民?不过是向大将军自我粉饰而已!”
“向某不需要粉饰!”
向枫淡淡一笑,继续道:“佛家有八戒,其中一戒是不说诳语。春蓬师傅,你一片慈悲之心让向某敬佩,可俗语说得好,眼见方为实。出家修行之人,虽看破了世相,却也不可以虚相来掩盖真相!”
“你......”
春蓬和尚被向枫这几句话噎着了,一时没接过去。
葛栓在一旁道:“老和尚,我们军队对你们百姓秋毫无犯,还帮着百姓干活,他们都给我们送来好吃的呢,还有不少人主动过来投军——我们军中就有不少缅兵,你若不信,我带你去问问他们。”
春蓬和尚“哦!”了一声,又念了句佛号,随后问向枫道:“向大将军,你们肯定是要攻占勃固城的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