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枫道:“道长先莫急!唐小姐说得对,钱财是身外之物,人能出来就好,且还这么快,真得是感谢王府尹——我等会就去找田业,将这消息告诉他,明日跟他一起去衙门赎人。”
癫道人见向枫如此说,嘟囔几句就再没说话了,一屁股坐下来喊众人喝酒。
席间,汤显祖道:“向老弟,救人和买卖的事都有着落,你也该宽慰了,为兄晚上给诸位找个地方乐乐,如何?”
向枫问道:“去哪乐?”
汤显祖一笑道:“这金陵之地,最乐之处当属十里秦淮了,尤其是晚间秦淮灯影,美酒佳人,歌舞吹箫,更是乐中之乐,来南京不游秦淮,等于没来。去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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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枫听得一愣,这秦淮夜艳他当然晓得,只不过没有亲历而已。
癫道人冷哼一声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那些靡靡声色有何可观?一堆纸醉金迷行尸走肉之辈而已,莫要弱了自己的心志!”
唐荔听得低头脸一红。
向枫道:“多谢汤兄美意!这次出门来是办事的,实在是无心赏景。上午游观了报恩寺,也算是了了心愿,等下次有机会来再说。”
听得向枫推辞,汤显祖也就没再说了。
吃过饭后,向枫带着费阿牛去了田业家里,将情况都告诉了他。
田业一家人听后又喜又愁,喜的是家人终于可以出来,愁的是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
向枫让他们不用着急,说这赎金由他出了,让田业明日在家里候着,到时候一起跟他去衙门接人。
田妻和田业田心兄妹对向枫感激不已,向枫宽慰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田业就带着向枫来到刑部衙门,说明来意后,一个管事模样的书吏要他们其中一人带着赎金跟他一起进去。
田业揣着向枫给他的银票跟着那书吏从一处侧门绕了进去,那扇门随后被关上,向枫一人在门外等候。
约莫大半个时辰后,只见先前的那扇侧门又打开,田业扶着一个人蹒跚着出来了。
向枫连忙迎了上去。
那人四十多岁的样子,蓬头垢面,衣衫破蔽,额头上还有一处血印,这应该就是那田继盛了。
田业当即介绍道:“爹,他就是我方才跟你说的闻大哥!”
“恩人呐......”
田继盛嘶哑着嗓子喊了一声,颤巍巍的要给向枫跪下磕头,被向枫一把拦住了。
“田叔,万不可如此,我们先回家再说吧!”
出了衙门,向枫租了一顶小轿,抬着田继盛径直回家去了。
田妻和女儿田心在家里等得着急,见到轿子在门口落定,田业将田继盛扶了下来,母女俩哭着跑了出来。
“我没事.....没事......莫要哭了,我又没死,先进屋里......”
田继盛喘着气吩咐了几声,众人把他扶进屋里,随后又道:“把门关好了,莫要左邻右舍看到......”
田业不知父亲此举何意,请了向枫进来后便把大门关了。
田妻和田心扶着田继盛去了内室。
向枫想着这时也不便打扰,便对田业说他这会先回去,等晚些时候再过来看望。
田业知道父亲刚回,气息未定,还要沐浴更衣,一时也实在是无法接待向枫,便千谢万谢地送向枫出了门。
日晡时分,向枫在街上买了礼品,独自去看望田继盛。
田家还是大门紧闭。
见到向枫来了,田业连忙请了进去,又去里屋扶了父亲出来。
田继盛换了新衣,身上收拾得干净,气色尚好,相面倒是个精干之人,他请向枫落座后又让田业去将田心喊来。
待向枫坐定,田继盛朝向枫深鞠一躬,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田某及全家感谢闻兄弟的大恩大德!”
向枫连忙起身还礼,让田继盛不要这般客气,接着问道:“田叔,你今后如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