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猫约莫三十来岁,没有胡须,身材偏瘦,脸色苍白,一双三角眼显得很阴鸷,他懒洋洋地靠在一张大靠背椅上,看着阶下的向枫和赵任二人。
今日上午,山猫日上三竿才起来,一个女子伺候他洗漱。
这女子是他半年前在去孝感的半路上劫来的,听说是一个富商的女儿,他先是要女子家人拿钱来赎,后来收了人家的钱财后他又后悔了,杀了来人将这女子强留了下来。平日里对这女子百般凌辱,稍有不慎就拳脚相加,这女子整日以泪洗面,连自尽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山猫一离开屋就有人看着她。
二当家熊贵过来报告,说黄州有两个犯了事的营兵过来投奔,还带了不少银子做见面礼,问是否将两人留下。
这两年,隔三差五有人过来投奔。山猫为人精明,担心有官府的奸细混入,每有人入山,须他亲自把关方可收留。方才听了二当家熊贵的禀报,他顿时来了精神,叫熊贵把人带到议事厅里。
议事厅就是寺庙里的大雄宝殿改造的,殿里原先的几尊菩萨像都让给丢在后山去了,山猫叫人做了一个高台,再放上一把大椅,就是他的尊座了。
听完向枫讲述他投奔山上的前后经过后,山猫一时也没有说话,半眯着眼睛似乎养起神来。
向枫和赵任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这山猫玩的是什么花招。
大厅里坐满了匪众,都没有说话。
熊贵看了看山猫,问道:“猫哥,这两人留不?”
山猫慢慢睁开了眼,慢悠悠的问道:“看两位的面相,倒也出众,来我山里做土匪岂不可惜了?”
向枫拱手道:“猫哥高看了!我和赵兄弟就是寻常人,面相再出众犯了事一样是个死,这点我们还是晓得的。”
“那倒是。嗬嗬......”山猫发出一声干笑,“你姓向是吧?进贡了多少白米呀?”
向枫不懂“白米”的意思,熊贵在一旁说道:“猫哥问你带了多少银子来。”
向枫“哦!”了一声,说道:“猫哥,白米五百两,是我在来的路上劫的,特意给猫哥当做见面礼。”
向枫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捧着给山猫看了。
“五百两……可惜呀,我不缺银子,你要是带个娘们来,我肯定二话不说就收留你们了。嗬嗬!”
山猫扶着椅背坐了起来,又道:“五百里银子,也不是小数目了,两位大可拿着银子远走高飞,来我这穷山僻壤干嘛?”
向枫道:“猫哥!理是这么个理,可我兄弟俩人还有别的打算。”
“啥打算?”
“一是我们毕竟是湖广的人,还有家人在黄州,不想离得太远。二是想在这里站稳脚跟,有朝一日能带人杀回黄州去,那官府欺人太甚,合着钦差一起陷害我们,不报仇誓不为人!”
这些话是向枫在之前都想好了的,所以答起来也很顺溜。
“你就晓得我会收留你?嗬嗬......”山猫的嘴角挂着冷冷的笑意,“按理说,我们山里正需要人手,可你们俩,本猫爷不打算留你们!”
“猫哥,这是为何?可别赶我们走啊,我兄弟俩可是真心投奔你的!”向枫的脸色显得有些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