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嘱风波16

伊媚又觉得这说不定是吕信快死的前兆。这种事以前从未有过。只是,现在死的话可就麻烦了。他不再活个三年,她怎么来得及准备?一切目标都放在了三年后,所以比这晚太多不行,来得太早也不行。

伊媚打消更衣的念头,给肖平的医院打了电话。

“是的,他现在正在我们这里睡着。”电话里传来了护士的声音,接着她说了一句“请您稍等”,片刻后换上了肖平医生的声音。

“是夫人吗?你能否尽快赶过来呢?”

“尽早”一词似乎表明,他已认识到病情的严重性。

“我听说了,他说身子不舒服,胸口痛。因为我出门了,所以不清楚情况。是什么病?”伊媚问。

“这些症状已经消失了。不过我觉得,还是请他在这里休息一下比较好。至于病名,等我见到了您再说。”

不能在电话里说病名也表明情况可能很严重。但肖平医生有个毛病,平常给人看病时他也会把话说得很可怕。

“是不是需要用救护车把他送到别的医院去啊?”肖平医院没有住院设施。

“不,还没有那个必要,不过……”

“我这就过来。”说着,伊媚挂断了电话。

她本想歇一会儿,一部分是因为在兴达宾馆时精神有点儿紧张。可现在也休息不成了,她把刚入库的车开了出来。

伊媚手握方向盘,感觉自己正弯弯曲曲地行驶在闫怀庆、赵宽、陈兵、方达等人所在的外界与家庭之间。然而,这界线却不甚分明。在界线对面,隐约可见下巴四四方方、长满青色胡楂儿的左义律师,以及对方达和陈兵哈哈大笑、貌似黑帮分子的矮胖男人。

开车去肖平医院连五分钟都用不了。

傍晚的医院空荡荡的,玄关前只有吕信的那双鞋子。伊媚进入空无一人的等候室,正要走近前台窗口,诊疗室的隔门开了条缝儿,身穿白大褂的肖平医生走了进来。他头发稀疏,硕大的脸上戴着一副眼镜。

“大夫,到底是什么情况?”

“您好。”肖平医生站到伊媚跟前说道,“是轻微的心力衰竭。”

“心力衰竭?”

至今为止没见吕信有过那种症状,所以感觉就像在听另一个人的病情。

“是心脏的疾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