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次的重来，仿佛消磨掉了李福的心气，他走的越来越慢，越来越短，直至这一世，他没能走出榆钱镇。

终身是位凡人的李福早已到了花甲之年，独坐门前，佝偻着身子，迷茫的望着远方。

他不曾娶妻生子，独自一人，在这榆钱镇中度过了平凡的一生，终身未曾踏出过这里一步。

每次生死后的短暂清醒，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他已经分不清哪一边是现实，哪一边又是虚幻，最后，连叶轻尘的身影也不再出现，似乎自己将永远沉沦于此。

或许走进九霄秘境的李福，只是他这花甲老人临死前的幻想罢了，他向往快意恩仇、江湖侠气，但所思所想、所见所闻，却没有半分关联。

他见到的是凡人平淡的一生，见到的是臆想仗剑天涯少年的惨死，见到的是中年修士的苦闷，见到的是年迈修士的叹息、无奈！

理想中的修行界从不存在，唯有阴谋算计，尔虞我诈，是他没有细心发现那一丝温馨，还是人生太短，见识浅薄？

李福不知道，因为他没有见过，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甚至千蛛影、夜无痕、叶轻尘的问题，他也没有得出答案。

秋风拂过，老人缓缓闭眼，这一世，他未有所得。

......

“秀才、秀才......”

少年再一次睁开了双眼，但这一次，他却记起了所有。

“道长，一别经年，可还安好？”

当李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老道士愣了愣，旋即，他脸色露出恍然的神色，笑道：“自是安好，道友可曾找到答案？”

李福摇了摇头，“不曾，可否问道长一个问题？”

“道友请问。”

“为何传道于我，或者说是，为什么选择我？”

老道士捋了捋胡须，丢下一本破书，回道：“芸芸众生皆可为，既有灵根为何不能是你？”

“道友若想知道今日之因，可要赶紧了，时间所剩不多了。”

说完，便见老道士伸出了手，紧巴巴的看着他，见状，李福摸了摸腰间钱袋，数出五枚铜钱，递了过去。

接过铜钱的老道士，点了点头，笑道：“道友可别忘了，信使可覆，器欲难量。”

随即，还不等李福答话，老道士便消失了踪迹，左右没瞧见人影的李福将摆摊的物件收起，径直往家中走去。

......

躺在院落里独自思考的李福再次听到了好友的呼喊，这让他有些无奈，都不知道摘了多少次杏花了，还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