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时,会议室里忽然响起一阵哄堂大笑。那些听懂了“恋爱”一词含义的同志们笑得前仰后合;而一些没有完全理解其中意思的人,则看着大家笑得如此开心,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起来。就连一向严肃认真、不苟言笑的王文瑞和向来以严谨着称的孙向红,此刻也忍不住哑然失笑。
笑声过后,整个会议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王文瑞和孙向红对视一眼,心中同时涌起一个念头——淀北地区的党组织目前尚显稚嫩,如同刚刚破土而出的幼苗,还需要经历真正的烈火考验与锤炼,才能茁壮成长,肩负起更重大的使命。
“谈恋爱这个办法是绝对不可以的,一定要把握好分寸。”王文瑞态度坚决,最终没有同意杨天真的请求。
经验丰富、处事老练的孙向红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更为妥帖的办法。他的脑海中曾短暂地划过海棠的名字,可当目光触及坐在旁边海英那备受煎熬的表情时,便识趣地选择了沉默。
这场会议一直持续到半夜时分才宣告结束。海英由于带着孩子一同前来,故而,又回到了邵德玉同志精心安排的老乡家过夜,打算明日返回梁庄。杨天真自然也陪伴着海英住在一起。
孙向红从孩子姥姥家出来的时候,刻意没有向家里人透露自己的去向。他深知家人的牵挂,担心家里的妻子和孩子们为自己忧心,所以一心只想连夜赶回去。
孙向红独自一人走在出村的路上,夜色如墨,浓稠得仿佛化不开。不知晚上何时起,狂风骤起,呼啸着掠过村外那空旷无垠的原野。
孙向红将双手紧紧揣在兜里,低垂着头,迎着狂风奋力前行,脑海中不断思索着王文瑞那令人费解的奇怪变化。
很快,孙向红就拐进了一片小树林间的狭窄小路。就在这寂静无人的时刻,突然,他的后腰上被一个坚硬无比的东西死死顶住了,紧接着传来一声低沉而凶狠的威胁:“别‘动,动就打死你!”
孙向红瞬间愣住了,他的心头猛地一紧,清楚地意识到自己遭遇了大麻烦。
孙向红不敢有丝毫的迟疑,顺从地高高举起了双手,同时侧着耳朵,全神贯注地倾听着,试图凭借细微的声响来判断身后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