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孙校长家大业大,娶个几房姨太太还成问题吗?再说了,人家是读书人,怎么也得找个读书人。海棠就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女子,和孙校长都没得可说。五爷,你这样讲,真的应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这句话。”杨六爷这时走了过来,数落着杨五爷。
杨天树这时也挤到了自己爹的旁边,见到杨五爷这样说海棠,眼睛瞪得溜圆,也不顾什么尊长,上前揪住杨五爷的脖领子,骂道:“你个缺八辈德的老绝户,你这头上的疤瘌是咋弄来的?”
“杨五爷趴海棠窗户被疯来喜砍的!”来喜突然换了词搭了下句。
就在杨五爷举手要打来喜的当口,“啪“的一声,炮楼顶上响起了一声枪响,接着哨兵大声喊到:“海棠家门口的人听着,再不回各家自己屋里,就别怪我子弹不长眼睛啦!”
哨兵的声音在夜里传的特别清楚,围观的人群一下子呼啦散了去,只听见咚咚的跑步声,孙向红拉着张文军进了自家院子,关好大门,就进了书屋。
海棠哄着了柳儿,就把在怀里睡熟的孩子轻轻地放进了被窝。她起身透过窗户看到了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守着大门的来喜。
海棠的眼睛湿润了,她系好了衣服,出了屋,一把把来喜拽进屋来。
看着来喜脏兮兮的脸颊,海棠赶紧在脸盆里倒了些热水,兑好了,让来喜去洗。来喜不去,直直地站在原地,他的眼睛里也闪烁着晶莹的泪花。海棠见来喜不懂,就拉了他倒了脸盆旁边,说着:“来喜好兄弟,洗洗吧!来喜还是不动,海棠自己拧了一把湿毛巾给来喜擦起脸来。”
来喜的脸擦起来很费劲,这么多年了,来喜也没洗过脸。海棠精心地一点一点给来喜擦着,来喜站在原地,泪水不断流过脸颊。
海棠招呼着来喜坐在炕沿上,来喜很听话,坐到了炕沿上,望着海棠。海棠看来喜坐下了,说道:“来喜,嫂子给你煮饺子吃,你一定饿了。”
锅里的水很快就开了,不久,白花花水灵灵的冒着热气的两大盘饺子端到了炕桌上。
“来喜吃,这是腊八醋。蘸着吃!吃饱了,好兄弟。”海棠看着傻坐着来喜说道。
来喜没有吭声,好像是真饿了,连筷子都不拿,也不怕烫,用手抓着饺子就狼吞虎咽起来,没多会功夫,就把两盘子饺子吃了个精光。
“来喜,吃饱了吗?没吃饱嫂子再给你包些!”海棠看来喜吃的这么快,怕他没吃饱,就问着来喜。
来喜打了个饱嗝,冲着海棠傻笑着,说道:“海棠是好人!”说完,自己就出了里屋,出了屋子,开了院门头也没回的走了。
海棠关好了大门,回到屋里,呆呆地坐在炕上,她思量着,最初是谁在外面喊孙校长在自己家呢?是杨五爷,还是谁呢?她无法猜出来是谁在盯着她,也想不明白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海棠坐着想着,头想的都有些疼了。
天色已经微微地泛出了亮色,天快亮了,海棠起了身,下了炕,想给狗子做些饭,昨晚包好的饺子都给来喜吃了,海棠正寻思着给狗子做啥吃时,她家的院门又有人开始在使劲地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