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宝听到敲门声,打开房门,一眼认出是文之武后,不禁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地说道:“之武兄弟,你可是官府捉拿的要犯啊!今儿怎么想起我这破屋啦!”
面对赵四宝胆小怕事的模样,杨之武反倒觉得有些好笑。他微笑着回答道:“海棠妹子出事那天,我的弟兄们刚好住在水淀村东的大庙里。半夜时分,我放在村西的暗哨匆匆跑来禀报,说杨大麻子的人已经包围了村西的一户人家。我一听,心中便有了猜测,赶紧带着人火速赶了过去。可惜,终究还是迟了一步,没能救下海棠妹子的丈夫。哎,让她年纪轻轻就守了寡。不过,好在海棠妹子自己并未受伤,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这不,我这心里头一直惦记着这件事,今天正好路过梁庄,就想着进来探望一下。””
原本一脸感激之情、准备千恩万谢的赵四宝,在听完了文之武后边几句话后,那声谢谢就咕噜噜地从嘴边掉回到了肚子里。他似乎突然明白了些什么,眼神变得复杂起来,紧紧地盯着文之武的眼睛,但很快又将视线向下转移到了文之武腰里别着的短枪上。赵四保沉默了片刻,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闭上了双眼,咬了咬嘴唇,然后冲着海棠休息的屋子无奈地挥了挥手,示意杨之武可以进去。
接着,他转身叫上自己的老婆,抱起孩子狗子,躲进了冰冷的厢房里,点亮了一盏油灯开始磨豆腐。
文之武没有贸然进入海棠歇息的房间,他静静地站在海棠休息的屋门前,低头思忖了片刻,然后,轻轻咳嗽了一声,轻声问道:“海棠妹子,我是文之武,现在进去方便吗?”
屋内没有一丁点回音。文之武迟疑了一下,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担忧的目光。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一挑门帘进了屋。杨之武看见海棠侧脸冲里躺着,便走了过去,弯下腰,冲着海棠苍白发黄的脸,有些心疼地叫了一声:“海棠妹子,我来看你了。”
海棠没有吭声,只是突然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仿佛要将内心积压已久的痛苦和委屈一股脑儿地宣泄出来。
“海棠妹子,我知道你心苦。哎,我要是当时立即出击,哎,不说了。说什么都晚了。”文之武自责着,他的脸上写满了懊悔和无奈,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仿佛那一道道皱纹里都藏着深深的愧疚。要知道,在过去的岁月里,多少个日夜他都在为此事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你是太晚了!你不是个男人!”海棠突然间停止了哭泣,冲着文之武声嘶力竭地大喊了一声。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那目光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文之武。曾经温柔如水的海棠,此刻却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不顾一切地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文之武被海棠的叫骂搞蒙了,他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海棠,不知所措地问道:“你知道,那天,我是冒着我是冒着被杨二爷家机枪突突的危险,带着人去救你们啊!”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在极力为自己辩解,又像是在祈求海棠的理解。想当初,那杨二爷家的势力在当地可谓是只手遮天,他们家的机枪令人闻风丧胆,可文之武为了海棠,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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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还早和我那个贪杯的爹摊牌,娶了我,会有今天吗?”海棠说罢又嚎啕大哭起来。她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滚落,那哭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令人心碎。在他们生活的那个小村庄,婚姻之事往往受到诸多传统观念和家庭因素的束缚。海棠的父亲贪杯误事,对女儿的终身大事也未曾上心,而文之武的犹豫不决更是让这段感情陷入了无尽的困境。
“这个,哎,我,”文之武语塞。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低垂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满心的愧疚让他再也无法抬起头来面对海棠那充满哀怨的目光。
听到文之武那结结巴巴、语无伦次的话,海棠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先是一愣,随后渐渐地止住了哭声。她的双眼红肿,目光中透着一丝迷茫和期待,淡淡地问了一句:“文之武,我就要你一句话,你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