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坊相当于武周的银行,可以凭信物存钱取钱。
毕竟这是妘妒今天第一次主动开口,妊抱枝还是准备拖着两条残废的腿,去柜坊前瞧一瞧。
可妘妒却暗中伸手拦住了她,又往后看了陈揽月等人,示意妊抱枝不要过去。
回到家中,妊抱枝又在妘妒的示意下,一同去到了她的房间。
一进房间,妘妒便关上了门,然后整个人都钻进了床底下,过了许久都没有出来。
妊抱枝有些好奇,悄声问:“阿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妘妒没有回答,床下传来细微而持续的响声。
良久,妘妒才从床底下钻出来,她的衣服和头发都沾满了灰尘,发梢上还挂了几缕蛛丝。
她手上捧着一个灰扑扑的小木盒,打开来,里面竟然是一个色泽温润,做工精细的和田玉镯。
妘妒轻柔地拿起玉镯,指尖细细摩挲着玉镯的每一寸:“这是你阿婆送给我的,当初我不懂事,一意孤行地选择远嫁长安,阿娘说郎君非我良人,可我却执意要去。”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长长地叹了口气:“那时,我天真太过,认定了你阿耶,便一心扑在他身上。无论你阿婆是打是骂,都拦不住我。
最后她能做的,也就是将这手镯交予我。
你阿婆一生要强,唯独在将玉镯交予我的时候,落下泪来。
那是我印象中,第一次见你阿婆落泪,她说若我过的不幸,凭这玉镯还能去柜坊换点容身之本。”
“原来……”说到这里妘妒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眶也湿润了,“原来,阿娘早已预料到我婚后的苦难。”
妊抱枝轻抚着妘妒的背,问道:“阿娘与阿婆之间,可还有联系?”
“两年前还有书信往来,之后无论我再怎么寄信,对面都不再回信,想来,她们定是对我这个女儿失望至极吧。”
“既然阿娘也知道自己所托非人,那可有想过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