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冰卢厝人心中集满的愤怒,随着七只船鼓到来的时候,粘着我这样一个渺小者的、施海祭的盾马侍奴了。我海祭的目的就这样完成了。就像我在经首石上完成最后的祷告。持戒者。”
“侍者玉赭龙,你说了一句很真的话。可悯的人啊,因为,可怕的海祭,并不是被盾马祭礼司仪的祭火焚烧尽了。而是在你的身躯、万感和灵魂中真实发生了。你就是承载并经历了一个完整海难的人啊。”
“可是,盾马法寨的持戒者忒婳也肖,你忘记自己最要寻找的原始典句了。嗯,你究竟要告诉给侍者玉赭龙的石典修辞令会是什么呢?你不是拥趸一匹身载整整一个盾马石典的忒婳美瞳吗?那匹灵驹,按说,它不仅知晓盾马法寨每一句的石典语录,而且,确凿知晓那句精真修辞所在的原始方位。可是……”侍者玉赭龙忽儿敏感地反问道。
顿时,空间里,再也没有了忒婳也肖的声音。好像刚才侍者玉赭龙相互说话的情景,就是意念世界里发生过的幻觉。
外界的空间里,丰隆摩挲流荡的海浪,海风和船只高帆呼呼的响声和人声……那样庞杂繁盛的音频,仿佛发生在往日记忆中的岁月片暇。
内心,以及万感的乾坤,却忽然间变得异常孤寂,冷冽如无声的冰。
侍者玉赭龙忽然静静地矗立不动,也不语了。双目眨动中,汩汩如流的眼泪,簌簌地随眨动的眼睑,弹出明亮的目瞳。他也不愿随意地散发出悲伤的呼吸声。
整个人仿佛风雨中冷酷的一尊石雕,唯有那些满天迷茫的风雨泼落在身上,泼落在脸面,泼落在目瞳里……又簌簌地在身躯的海床,汪流得仿佛浑浊模糊了的波涛。
在心里,他知道:那个遥远海岸亮湖湾的盾马法寨石阶上,尚有有一个执意伴随自己一同行海祭的、盾马法寨的持戒侍者忒婳也肖。
从那光滑而随意张驰自由长短的话里,这个瞬间,侍者玉赭龙才真正知晓:是持戒者忒婳也肖伴随自己,一道经历海祭的。当他明白这些细节时,一切就同时结束了。
是的,正是忒婳也肖繁冗毗连的说话中,那些冰卢厝七只海步司仪的船载,用白光点燃了蓬隆万感的痛苦海祭,就从侍者玉赭龙身躯、感觉、意念和灵魂上,在方寸之躯完整地发生过了。
侍者玉赭龙再次抬头,顿时,他看见:空间里冰卢厝七只船鼓的高桅上,那些旗幡上散射的光芒,不再是旺势的高光时刻。
白光磕心的锋芒,此时不再是——那种烈性法光突兀的新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