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主堡珈珥终于完成了祭礼司仪中的第三步。
他并没有触碰彩鞭令。而是点燃了石案上的烛火。
祭主堡珈珥没有吟哦诵辞。他将目光看向饰尊洪叠迩厝,致礼道:“冰卢厝神圣的王尊,太阳神战车是自古流传而来的,冰卢厝威仪的至尊。在此,我要以忏悔,在太阳神战车前,消弭掉三个过失。《月光注》曰:在冰卢厝大地,在太阳神战车前消弭灾难的说法,其实真正是不存在。”
饰尊洪叠迩厝微微惊诧,双眉蹙结,没有说话。
祭主堡珈珥道:“丹达可的金相应的释辞是:有心叩问过太阳神战车的彩鞭令,应言不虚,随感必现。只是发生的结果,被祭礼司仪中一颗精真的心迁移了。”
随着祭主堡珈珥的话,只见身后,侍从于祭主堡珈珥履行司仪的宫仪恰卢利和三司礼嘏赫纳维尼、紫噶叶默儿和洞部拉什,豁然一同跪地,神情苍凉而悲楚。
“祭主堡珈珥哦,曾经我们接受彩鞭令,在原始森林寻找珍贵的血杉木,为了对悲绝的侍者实施拯救,你竟然做了冰卢厝侍奴的一个护祭。从那一刻,跟随你的侍奴恰卢利心里才真正知道:粘着太阳神战车彩鞭令后,一个冰卢厝的祭主究竟是怎样消弭:另一个冰卢厝人身上的灾难的。”
恰卢利这样说话的时候,泪水终于滚滚而落。他痛苦地抻出双臂,倔强的双手拽紧祭主堡嘉珥的衣衫,央求道:“可怜的人啊,此时的你,要说是冰卢厝神圣的祭主,还不如说——就是为担责者做了完整的护祭啊……冰卢厝的祭主……堡珈珥……恰卢利的手牵连了你,就是抓牢了自己想要的灾难……”
三司礼瀑然流泪了。
“心硬的祭主堡珈珥啊,当你撒手走向原始森林时,吹拂嘏赫纳维尼面颊的不是冰卢厝大地上的春风,而是酷烈的寒流。你看看,有一个冰卢厝的侍奴,捡拾残忍马蹄下的落火,仿佛捡拾狂风中的落叶。看看一个侍奴疤痂依然没有落地的手吧,因为爱,才没有疼到要了嘏赫纳维尼的命。”
紫噶叶默儿右手牵住嘏赫纳维尼的手,左手宽大的手片儿遮罩了面容,泪流渗出手掌,簌簌滚落的地上。“祭主堡珈珥哦,我们被鞭子抽,被剧烈的声音恫吓得浑身颤栗。就是愿意在神圣的太阳神的光芒里,为了你而愿意背罪。没想到,你正在变成一个——像紫噶叶默儿一样心痛到破碎、难以捡拾的可悯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