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身躯沉压的马匹亲密感受得出:一个人的风云江山,倾吞下的情志刀剑。
绞腹痛颤的生命,灵魂似乎悲怆得忽然脱落肉体,已经高高悬空,只有重浊的情感放逐了万念吒响着不甘屈服的悲吟声。
在一个达昂瑟侬的王尊这里,意念生灭的巨澜狂涛或断崖峭壁,奔突断裂的感官火……就因为古老传承祭礼司仪刀楔令的邦族春秋,没有变作祭礼司仪之外的畸变乾坤,他才一个人默默固守肉体捶打坚硬的铁桶河山。
“达昂瑟侬的刀楔令,
源自太阳尊的光。
累世传承的司仪,
为不随境,
流淌掉——
一世又一世的乾坤。
族宗达昂努如斯成钟——
暗自独鸣。”
族宗达昂努这样这样用意念悲吟的时候,身形震动了一下。只有他自己知晓:属于一个达昂瑟侬王宗的眼泪,不曾流出干燥欲裂的眼眶,已经回灌浇透了湍促的悲绝呼吸。
明显,他能够预感到:自己深邃地误解新月郡琉璃王穆和宛卓派遣而至的信使忽朗沁,但是,他仍然只得迫于达昂瑟侬族的祭礼司仪,刻意踏碎柔弱毗连笃志的心脏,非要看见痛楚飒血的悲壮沙场。
“实际上,达昂瑟侬族宗达昂努一颗可怜疼颤而破碎、快要捡拾,也无力捡拾起来的一颗血肉,为那个可怜抻手过来的新月郡人诵辞时,已经渴于双手去呼救……”达昂瑟侬忽儿拓绽臂膀,痛楚,空眼无泪地心语:“可伶的族宗达昂努啊,明明自己什么也没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