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怯,萎叶堕泥。
信使忽朗沁缓缓松弛了两只手,僵在原地。表情顿时变得呆板而麻木。
飕腕烈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目视耳器芒柘,“在新月郡,绽放的雪莲,同样是新月郡人修辞格中,用于表达酷寒灵魂中的菁华。”
飕腕烈说罢,目光看向信使忽朗沁,倔强地道:“新月郡商帮护驾者飕腕烈,在一路沙漠中,销蚀风云翻滚危难中、兑换了一次次劫的多磨青春。等长一万里路的执意,终于到达了——在沙域向往了一万里路的达昂瑟侬族。这句话,我说的的可不是新月郡的一个飕腕烈啊。”
飕腕烈痛楚地看着信使忽朗沁的背影,猛地绽放两只臂膀,“我……可怜的新月郡……琉璃王穆和宛卓的……信使……”
秀清月攀侬驾驭马驼,轻轻挡在飕腕烈的马驼前,道:“新月郡的琉璃王穆和宛卓说:纯净的一句话,遭遇风暴,会磨砺出音声修辞里璀璨的宝石。但纯净的一句话,执意缀上装帧的心意,看似镶嵌的宝石,实际上已经变成了不谐的沙砾。”
飕腕烈听罢秀清月攀侬的话,点点头,强忍着音声里紧蹙的一阵呼吸。
秀清月攀侬这才冷静地转首,她看向耳器芒柘,道:“你说过:新月郡信使冒犯了耳器族的禁忌,从而变成了你们追猎杀戮的仇罹。耳器族的主宗耳器芒柘,我想问你:新月郡信使冒犯了什么事?”
“你问的真准。我想:这些发生在耳器族和新月郡的族事,却要达昂瑟侬族也介入其间?”耳器芒柘仿佛敏感地吸嗅一番空气里呛鼻的风烟,彪马一样打着很重的鼻息,忌讳似的,道:“没有谁听不清楚:其实,你是有求着于达昂瑟侬族的。可惜,达昂瑟侬有端直立令的刀楔令。我说的不确实吗?”
耳器芒柘继续道:“这也是:我没有说明白事由的原因。不光在大漠,还是冰塬部,大牧地……共同的道理是:第三者的话,从来是不配去相信的。因为,这句话唯有神灵才知道是真实的。”
秀清月攀侬微微显示一番淡然的笑,对飕腕烈轻声道:“在这儿,他已经为了目的,将修辞打磨得溜光圆滑。飕腕烈,我们遭遇可怕的仇罹了。”
“嗯,我知道的。秀清月攀侬。”飕腕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