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欢柔沙陀直到这一刻,才忽然看到:这个终于心念释怀时刻,浑躯一直绷紧、紧结在手脚的力量,仿佛不堪承受:高强密度压缩时的骤然放大。
顿时,崩碎的无形之力,催杀般激射的风尘,让人看见动频流砾般的放射形状。
那样崩碎一种状态的流离感,让人惊恐于那种生命某个状态的破灭经历。于颁誓德仑虽然在曾经紧急贲力中,自控了身形动态的浑整威力。但是,高度紧敛身形的这个时刻,再也收束不起力感的于颁誓德仑,终于碎散在即时可怕的释放状态中。
于颁誓德仑摇晃着——痛苦伸长的臂膀,自己一个人品咂自我生命状态的困扰。
欢柔沙陀看着于颁誓德仑以手形暗示的“劝诫辞”。飒地飞身上马,决绝地收回暴烈的头势,烈性收回脸颊的时刻,惊动中斜洒的泪,拉长时的疼痛,只有自己知道。
欢柔沙陀喉咙冲击气流的暴烈,疼痛地激射哧哧摩擦的辅音刀,本来,他多么想要依靠热旺血液蒸腾的能量,凝定心力。
破开任何山一样巍峨的阻尼,用不足尺寸长的眼泪,包缠上自我完整的、只为己知的痛苦。暴射一个心灵主频中的战刀,承载即时状态全部的痛苦,强行打开护法八部的门户。
可是,从于颁誓德仑的伤痛海河中,欢柔沙陀感到:自己的痛苦瞬间就是狭小的溪流。这是他此时一颗心,突然变得异常沉重的一个根源。
欢柔沙陀清楚:此时的自己,触风反弹的手形铁钩,突然变得异常笨拙。一个最小冲锋的姿态,伴随的,不再是已往法力怒发状态的赤火风雷。而是一个念头,又一个念头的、不同时空与属性的宇宙。
那种感觉,就像一个念头中自己从稚嫩芳华的粉红孩童,瞬间经历山花烂漫的少年,厚情温醇的青春……然后,时光的跳频急转直下,时光刻镂的痛刀暴躁压低自我烈性张扬过的倔强头颅,快要折断脖颈一样,一把将皓发白首的那个自己,推跌在沙砾磕破半个面额的大地上,僵硬与血肉相摩挲的痛啊,呻吟声如歌……
火箴摩诃虽然在刚才还看见:那个手脚干净利落的英飒少年,如斯落魄成魔,立时催动手控的马匹,激烈抡圆风龙狂鞭久滞中,自己囤积的膂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