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光就在前方。然而,前方却是盛装隆矗着的冰卢厝船队。
冰卢厝船鼓就是冰卢厝海事单独装帧出来的战船。而不是渔船。
因为冰卢厝船鼓体型略小,结构精致,擅于奇袭和技战术。所以,就是盾马人眼中一只飞翅萦绕状的毒蜂。
虽然,冰卢厝的船鼓从未正面磕撞过盾马巨帆。但是那些坚硬直杠的盾马船,却是冰卢厝碰不得的“石头”。
盾马人知道:只要遭遇,冰卢厝向来都是——要以奇袭,让盾马船吃疼的精致匕刀。得势之余,冰卢厝族人就带着风驰电掣、形遁的败北状,赚足心理战即走。
“盾马船是莽撞的笨牛。顶不起,难道冰卢厝敏捷的马鞭还抽不得吗?”这就是冰卢厝水手嘲讽盾马人的话。
海路罗拉清楚:这一刻是躲不开冰卢厝船鼓的茬口了。这些一直料峭飞骋着多事手脚的冰卢厝族人,就是冲着让盾马巨帆窒息般的灾难来的。
平稳缓和地摇曳在暴风骤雨界外的冰卢厝船鼓,精饰之美,仿佛端庄佩戴着俊致耀眼的皇冠,形廓闪闪发光。
金色的阳光映照明净的水洗蓝天。岁月,仿佛前翻一万年、古老朝代最精致的荣耀时光。绽现曾经发生过的、瑰丽传奇的历史。
此刻,最后的云翳并没有轻饶盾马人。它们收势的断面,依然猛烈地撒播雨瀑——让冰卢厝的船鼓看着。
仿佛深洞中看见光明。站在那只尾船上的盾马王者海路罗拉,被光明投影,身躯轮廓显得格外明亮。几乎让每一个盾马人都能够强烈感受得到。
饮噎风雨的海路罗拉,遒屈身形。左手依然握着带链的铁锚,右手执掌板桨。微微摆动的铁锚和凝静的桨叶,让他半弯如兽的身躯仿佛凝练杀机的猛士。一声声隆动的号子声,让摇摆的盾马船经受着最后的雨幕。
光,哪怕镶嵌并装饰了冰卢厝人,但是,盾马人一颗颗心的希望,同样即时发亮。在久滞的他们看来,斩掉高昂头颅的冰卢厝的船鼓和冰卢厝的人的头颅,远远比单纯海的恐惧更加热烈一百倍。
小主,
被暴风雨狂袭而收敛着烈火的盾马人,早就渴盼瞬间攫碎敌人的骨鲠。这是他们嗜血般散发热情的真正原因。
烈光的天,黑沉的天。
一半在前,一半在后。
光瀑交辙雨瀑的绚丽边上,黑白切割出惊心动魄的截面。噩耗与壮丽之隔,魅影与神灵仿佛一同出现了。
一道道垂直而落的前边光和后边雨,黑暗与光辉相互装帧。让人瞬间感觉到:命运之神铁血抉择生死的真实图腾。
反卷的螺旋水浪,衍射出:晶莹透亮的天际飞驰的轮滚。仿佛太阳神战车碾轧大海水辙,溅飞的倾斜波涛。
“哐哐啷啷……”
盾马船桅和横木熟稔地磕着惯有的声响。澄澈天浴,让盾马人口舌品出一丝甘爽清甜的滋味。罹难的灵肉和欣喜的精神,极端穿梭着这些生命的躯体,残酷拼接组成生命的怵目图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