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宗达昂努哦……”侬泰格尔妈妈咪呀说道。
她见族宗达昂努痛苦阖目,不意聆听她说话。便缓缓落身马匹,温敦而平静地径直走到族宗达昂努的马前。谨心地躬身着,向达昂努表达致敬,道。“达昂瑟侬族的光!刀楔令生出的法,就是旺族的根源。睁开眼睛吧!此时,你精悉所见,没有一样达昂瑟侬的物什,不是泥雕刀楔令——给大地带来的丰阜赏赐。”
达昂努缓缓睁开眼睛,俯首看着正站立大地上,朝向自己温雅致意的侬泰格尔,目光渐渐消融了暴戾的锐意。
“侬泰格尔妈妈咪呀,不忘原初的话,接近神意。出于族礼,达昂努接受你说的话。”达昂努略显伤感,“但达昂瑟侬的美好,只是你这句话之前的那个过去了。知道吗?”
“不。现在是!将来也是!”
达昂努忽然变得神情激烈,右手雕刀怒指前方,不禁大声说道:“就有忤逆者只知道,以逾越刀楔令的意愿,获取一时任性释放的快感,毁灭族典……达昂瑟侬的太阳尊啊、达旺儿玛护城的神灵……看着我达昂努……一颗心的真痛吧……马背上执刀的我,再不愿醉享生动的敷艳之辞。”
达昂努说着,用雕刀指着自己,“我达昂努的刀楔令,不合神契吗?为什么启蒙教令,封不了叛逆者的手脚?达昂瑟侬的异兆,会是达昂努的令招的孽吗……”
侬泰格尔妈妈咪呀听着族宗达昂努的话,只是微微俯身着。优雅凝滞的姿态,仿佛一芊精致高挑的马蹄莲,形态高贵卓尔,不显哀郁色。
看着侬泰格尔妈妈咪呀依然保持致礼的姿态,还有静静沉默的族人,达昂努没有再诉诸怒颜。他控制生怒激烈的手形挛颤,复现端严的力量。
“说吧,侬泰格尔妈妈咪呀。我知道:你是有话要说的。整个达昂瑟侬族人,这时都听着你的话。”达昂努肃然道。
侬泰格尔妈妈咪呀静敛着姿态,稍稍迟疑片刻,忽而静哑的眸颗,滴下零落的眼泪,“族宗达昂努啊,侬泰格尔只是想知道:娇弱的泰侬丽格公主带着袤瑟刀马旦,为什么会这么干?你能在达旺儿玛城守护神的金烛光芒照耀下,用达昂瑟侬族的泥雕刀楔令给个占辞吗?”
达昂努顿时勃然大怒。“那就是!”达昂努愤怒地指向前方的黑色风暴。
因为,在达昂瑟侬族,泥雕刀楔令的祭礼司仪唯有出自达昂努,才是族令。所有逾越祭礼司仪的事,就是逆违达昂努,逆违族令。诉诸占断,就是在默许侬泰格尔妈妈咪呀的一己私着,质疑神意。
这正是族宗达昂努震怒的缘由。
“侬泰格尔,我就知道:你还在心存余念,给你娇养的达玛花儿祈求赦罪。难道你依然没有看够——眼前发生的这些灾难吗?”达昂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