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摩柯不再惊惧自己执戈的内照光。他似乎在一瞬间,饮噎了亘古连绵中一晃晃生命之酒。酡醉于怀恋无垠的古老或新鲜的爱之忆,渴于热恋尘土里埋藏火焰激热、痛流的光逝。凄清昂首,或刚强或孱弱着……任由造化风干睫毛上婉颤的眼泪。
是的,完整走过宇宙亘古了,一颗心灵才配去立意——万顷之法。
就像面临眼前的地精火焰,如此。
地精火马纵蹄如槌,筋节暴动。身挟从毕加钵树冠光照中生发的烈火,撞破战车践踏中、厚盾般的覆盖。鲜艳之躯,仿佛从裂缝中怒茁的花草。铿锵有力地弹射攒力的足腱弧凸,烈焰既是燃烧,也是割破。凶腥染着极点的暴鸣,鼻息射出一股股火烟,性灵已经击破桎梏的意念樊篱,透杀精朗之厉。显露出本相不折的野性狂烈。
马群后,欢浪摇臂的火人,纵情波逐火马。奔竞飞拔的长足,放浪接近迸断的形骸,跃如猛兽。
交相搓风的飒飒声,助燃着不竭的火刀——同步飞翔一朵朵如血狂溅的歌。那种渴于触山猝死的气息,熏腥飙出黑亮的一迹迹画篆来。
嗜命饮宴的快感,让他们不再视生死对白是凄惨的平面,而是孤风决杀任何忤逆的飒爽立令铁刀。正以血烈营造:性灵烈焰奢华的痛饮之醉。
摩柯右手的戈,高辇划飒一道长风。左手屈指,随臂弯弧,半磕胸襟,刹马而止。
他矗于高辇风轮旋转的中心,身形因为激烈醉然,斜撑。为了激奋浩然笃志,歌曰:
“戈耶!
落刹一厉,
心血镝鸣——
惊吒周折,
心旌立仪……”
随即,哐啷歌烈,倾尽喉咙血堵。一飒浊酒醇风。
左手手簇方形,如烈酒蓝火燃烧到空无的方樽。似乎,一吒臂弯,倾身唱酒间,已经心饮浩海,空干见底。
虽,蹙小身躯,到空间若无。
但,烈歌浩瀚,一臂载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