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看到的一瞬间,那些痛苦的痕迹已全部落辇在我那心上。你只知晓心中流动过的痛苦之一,我却记住了整个完整的你!哎,最难过的其实只有我自己……”
美桃说着,低下脑袋,粉红的脸颊埋进婆娑的头发里,抖动一下两肩。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一忽儿变得无比悲哀。
美桃知道:整个空间里,没有谁在意一朵花的凋谢,一枝草的枯竭……只有他们为某件不开心的事难过,才会把可怜死去的花草——当作装帧他们忧伤的道具。
恰恰这一点,美桃与他们存在质别。
所以,美桃讨厌从风中传递来的那些部族的痛哭声。
“是啊,即便他们有时候会擎着一朵花垂泪,其实,只有他们自己知晓:他们在哭自己心想的事情呢。”
美桃知道:那些死去的花朵和草木,只要在最后的一刹那感受到:灵感里有一个和他们在一起的伙伴,那么生命的终极,就会脱离孤独的恐惧感,瞬间变得快乐。
那些看似闪光一样短暂的快乐,在他们最后的感觉境里,却是永恒不灭的。
“这是一个多么可爱的谎言。因为永恒的快乐感是不可能有的,这一点只有我知道。”美桃又变的兴奋起来,将两只被太阳光照耀的红彤彤的小手,呈到异常温暖的阳光中,“还好,太阳光知晓:那些谎言不是出自我那心灵……”
“但是,也不能说与你无关哦——”空气里一个声音传过来。
美桃生气地嘟着嘴巴,看着空无一物的空气,好像对隔壁的小孩子搭话那样,道:“去去去,一边呆着去。这个时空境,能存在与万化毫不相干的东西吗?岂有此理。”
“下游的那些族部,从仑陀到猎司里迪,都是自欲望河水生长成的粗浊泥土。”
“美桃姐姐收集过那么多、精密透彻的生命痕迹。仅仅从那些族部的声音里,就能感知负重的业力游戏。”
“是的。嗯呀……我不愿听谁重复强调这些——牧河之卷里的话儿……”
“这算什么呢。其实呀,美桃姐姐极轻纤的手感,却拿着最重的大扞刀。”
“……在精细到极致的对比里,瞬间找到杀戮的目的。”
“这是为什么呐——”
“因为精细辨鉴出感觉里藏着的光迹,只有她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