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不多时,她忽觉得顶撞父亲不无不可,便道,“若说二堂哥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便是德不配位。但他去了一趟汉州,仿佛变了一个人,现在既能日行百善,将来未必不能把岑氏掌管好,爹又何必理会什么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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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句话,岑岿看了看岑嫣,满以为是二女儿岑婀又在戏耍他,“你又冒充你姐姐了?”
闻言,岑嫣不住地一笑,“我不是妹妹。”
大女儿很乖巧,从这抹笑容上就可以看出。
岑岿亦是轻轻一笑,随即叹了一口气,“嫣儿,你年仅十四,尚且单纯,说什么岑敖变了,莫非先生没教你本性难移的道理?”
岑嫣无以反驳,却想起父亲很喜欢一个人,便道,“慕容哥哥常对我说,人活着最重要,女儿实在不想我们洛川一门卷入家族争斗。”
岑岿走近岑嫣的身边,握住她的手拍了拍,“那小子的很多歪理,为父倒是很赞同,而这世上的一切,确实抵不上你和婀儿的安危要紧,所以爹才装病,静观其变,为父不糊涂……”
说罢,又叮嘱道,“你也知道珍珑岛不能惹,怎把那个通缉犯留在家中?他不能留,至少不能留在洛川。”
对于这件事,岑嫣仍然感到茫然,竟不知何去何从。
逃出绮罗天之后,东方鸣已经猜到绮罗鬼老不会放过他。
果然,现在整个洛川都是通缉他的画像,但很奇怪,为何通缉他的是珍珑岛?
当然了,他也知道英邪等人来过鎏州,或许珍珑岛是替赶尸派发出的通缉令。
他很后悔偷走天师圣物逃离绮罗天,但他回不去了,他只要冒出返回乌桓低头认罪的想法,左臂就会灼烧,显然刀魂并不支持他这样做。也确实,若向绮罗鬼老请罪,即便他能够活命,然而屠龙斩却无法逃脱炼化的命运。
见嫣姐姐心事重重,几次欲言又止,心里有何担忧,东方鸣仿佛洞悉到了全部,他不想为难嫣姐姐,更不想连累嫣姐姐全家。
到了夜里,他便带着狂飙不告而别。
鎏州的冬天刺骨凉,那萧瑟的风刮得他直打哆嗦,他都忘记向那嫣姐姐多讨几件御寒的衣物。如今的他,已经遗失了岁囊,那老苟门自然也跟着没了,而他身上惟一有的,却是一只被水浸泡过的鬼祟囊。
属实万幸,鬼祟囊没有失去神效,只要他抹黑脸,装成乞丐,就能逃过追缉者的耳目。
落难鎏州,也是幸运的一种,因为这片繁华之中,处处是屋檐,处处都有残羹剩饭,在颠沛流离几郡之地后,他没饿死,也没冻死,惟有一颗孑孑的心无处落脚。
也不知过了多少天,他流浪到了金沙郡,发现这里的人更加乐善好施,便再也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然则某一日,他在一户大院的门前看到一则告示,文中说的意思,大概是要雇佣几个修侍看家护院。
他想啊,自己好歹也是一混巨持,为何要流浪在外呢?便就捡了一块碎布,缝成布罩,蒙面走进那户大院。
家主是个彪悍的大光头,见他蒙着面,便问,“怎么称呼?又何故蒙面?有何见不得光的?”
东方鸣正想如何回答,却见家主的左脸有道疤,故而灵机一动,“脸上有疤,故而蒙面,脸上有疤,故而唤名小刀疤。”
干修侍,便是替雇主卖命,漂泊天涯,从无定所,一日修侍,一日舔血,蒙面不奇怪,以绰号为名更不奇怪。
但听东方鸣操着一口少年之音,又比成年人矮上一截,家主以为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满以为修为不甚高,顶多是个小玄徒,故而将手一甩,“滚吧!”
东方鸣愕然,“何意?”
家主剥了一根香蕉,一边吃,一边嘿嘿地笑,“你一个小玄徒,也想在我这儿混吃混喝?老子的‘混元会’可不收饭桶。”
东方鸣闷哼道,“谁说我是玄徒,我乃一混巨持!”
家主自是不相信,“那你使一使纳海劲给爷看看。”
听此,东方鸣伸出双指,立马祭出一枚流刃射在那家主的案前。
那案差点断裂开来,家主惊然之下,露出愤怒的神色,“兔崽子,你可知我这案什么木做的?这么贵的东西,就被你这么给毁了?”